五条悟像是感受不到夏油杰的目光,视线一直看着前面。
他在嘀嘀咕咕,“今年的夏天是不是比往年要热一些,老子都快要热化了,不知道南极北极的冰川有没有融化,不知道企鹅和北极熊是否还有散步的地方……”
夏油杰在一旁听着,忽然又笑了。
旁边走着的这个人似乎确实是他那唯一的挚友,脑袋跟别人不一样,总是会想些天马行空的事情,思维极度跳跃,以至于很少有人能够跟上他的节奏,跟他处在同一频率上。
“夏油先生笑什么?”
手背捂着嘴唇,夏油杰止住笑意,轻咳一声,面色极力的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没,”他摇摇头说,“没什么。”
五条悟扁着嘴巴,语气有点小小的拧巴,“我分明看到夏油先生看着我的脸在笑了,所以到底在笑什么?”
夏油杰记起来了,五条悟的六眼拥有三百六十度的视野,哪怕不面向他也能够看到他的表情。
这一点对于一个咒术师来说是很好了,可是,对于他周围的人来说,到底还是会觉得有压力。
总觉得自己在这样一双眼睛的视野范围内没有隐私,而没有隐私也就没有安全感,让人不想距离这双眼睛的主人太近。
最初的时候,夏油杰也是如此,但是,随着相处时间变长,过度合拍让他俩的关系越来越好,渐渐地,他便人为的忽略了这个。
五条悟很执着,他虽然不会转过头来看着夏油杰,但是言语上却不依不饶。
“笑了没错吧,为什么不承认呢,所以,夏油先生到底觉得我哪里可笑呢?”
夏油杰被他问的很无奈,他面对这样固执又幼稚的五条悟,属实有点手足无措。
“就……就是想到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这样的说辞五条悟才不会相信,他撇撇嘴,“工作上能有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难不成夏油先生很喜欢上班?”
这要怎么说呢,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喜欢上班。
真正能够靠着喜欢的事情来赚钱养活自己的人实在是太少了,绝大部分都是为了生计不得不从事某样工作。
如果说有什么工作是夏油杰喜欢的话,那大概就是原本的咒术师工作了。
忽略掉吞食咒灵的恶心感的话,他确实喜欢那份工作。
他一度觉得那样的工作非常有意义……
不过……现在已经不打算再做了。
没有再去变强的执念,吃多了甜食后,也已经不想再去吞食那种,像是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的味道一般的咒灵。
而他,如果要做咒术师的话就必须要变强,而吞食令人反胃的咒灵则是他变强的最快捷的途径。
“算不上喜欢,却能够让我赚到可以让自己生活下去的薪水。”
五条悟的神情一凛,他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会从夏油杰口中听到这样颇为无奈的答案。
活到二十岁,从未为钱妥协过的五条悟,不是很能明白夏油杰所说的话。
但是,他能够看懂夏油杰有点无奈的表情。
这样无奈的,仿佛被尘世磋磨的表情出现在夏油杰这张帅气又妩媚的脸上,非常的违和。
像夏油杰这样好看的人,应该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天真模样,亦或是神爱世人的怜悯慈悲,就是不能染俗世。
一旦有了俗世的悲苦和无奈后,就如同淤泥对花朵的亵渎。
可是,五条悟没有办法,他不知道应该对这样的夏油杰说什么,仿佛说什么都是错的。
两个人一直走到森林旁边的那条小路,又顺着那条小路往缓坡上的家走去。
五条悟一直都在想夏油杰刚才说的话,一直到来到了院门口,夏油杰摸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五条悟才犹豫着开口。
“呐,夏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