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慈冷笑一声,“你别以为说这些朕就能饶了你。妄议朝政乃是重罪,姜氏一族一个都别想逃。来人!剥夺姜婕妤位分,贬为庶人,押入掖庭。左补阙姜怀冲撞君威,教女无方,妄议朝政,其罪可诛,通缉姜怀全族,男女老少一个不放,七日后在舞阳门凌迟处死!”
严昌升眼里放着兴奋的光,“奴婢遵旨!”扭头兰花指一翘,点着最近的几个内侍,“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罪妇姜氏带下去啊!圣上瞧着心烦!”
小太监被方才越慈发怒吓坏了,匆忙上前扯住姜婕妤的臂弯,把她往后拖拽,直接拖出了大殿。
留在殿内的人也不好过。新来的嫔妃都早有耳闻越慈残暴,喜怒无常,今日真见了现场…
氛围比他们想的还要再恐怖一万倍。
长嬴不动声色地半合眼帘,身子微微往后靠,像是要睡着了似的。
越慈余怒未消,手心紧紧攒着茶盏,几欲要将它捏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殿坐满了人,却安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半柱香的功夫,又是皇后开开口缓和气氛,“陛下,可要继续献礼?”
越慈不说话,凝神盯着手里的茶盏裂开的缝隙。
皇后清清嗓子道:“下一个献礼的是谁?”
短暂的沉默后,皇后刚要再问一遍,一道清丽柔婉的女声响起。
“皇后娘娘,妾有一物,要献给圣上,还望圣上笑纳。”
越慈冷冷抬眸,见是长嬴款款上前,眼底杀意像是被倒了夏日的冰茶,散了几分。
“呈上来。”
严昌升从芍药手中接过礼盒,在越慈面前打开。
里面赫然躺着一块通身墨绿的玉佩,上面雕着祥云纹。
越慈面容微微缓和,拾起玉佩前后瞧了半晌,没等他说话,丽妃先不屑道:“妹妹好歹也是朝廷正四品官员之女,怎么送了这么寒酸的东西?一块破玉石能值几个钱,圣上要什么金银珠宝就有什么,岂会缺这一块破石头?”
长嬴微微一笑,抬首对上越慈的目光,“圣上君子之风,妾等都有所目睹。玉石虽不珍稀,但妾对圣上的仰慕之心,从未动摇。自从上月妾就左思右想,恐怕只有这玉佩才能衬出圣上英明神武,沉稳从容。”
越慈被她这几句恭维话逗笑了,他是阴晴不定,却也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手染鲜血,手下亡魂千百不止,可他不在乎。
但敢在节日宴上用贺礼骂他的,姜婕妤是头一个。
不过他也并不意外,姜怀就是那个牛脾气,朝堂上就数他最爱反驳自己,但他看在他是老臣的份上一直忍让至今,谁成想他女儿不识好歹居然羞辱他。
明知长嬴说的都是恭维话,却十分受用。
何况这玉的成色,的确不错。
“长才人有心了。君子佩玉,补气辟邪,修身养性。玉虽不算名贵,但心思难得,朕很喜欢,定会日日佩戴,不辜负了你的心思。”
随着氛围微妙的变化,在座众人纷纷起身敬酒,说起道贺词来。
只有丽妃一人坐在原位一动不动,怨毒地盯着长嬴看。
“娘娘,她们都敬酒了,您也敬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