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床头的手机开始打电话,拨完号码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有些颤抖。
电话接通,他的声音凌厉而迅速,“张明远,你给我过来!现在,马上过来!”下一句已经吼了起来,“郊区的那栋房子!”
挂了电话,顾梵希死死地盯着我额头上的伤口,他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头,骨节泛白,青筋都爆了出来。
张明远是顾梵希从高中就交好的铁哥们,那时候我天天粘着顾梵希,对张明远也算熟悉。回香城之前我就想过会有重逢,却没想过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
顾梵希拉开衣橱,随手拿了件睡裙给我套上,睡裙是真丝的,领口很大,几乎把我的肩头露出来。裸露的肌肤上,青肿明显。
张明远到的时候,我已经疼的麻木了,额头上的口子一直在汩汩的淌血,怎么都止不住。头晕晕的,思绪从一点发散开来,无法凝聚。
看到我,张明远微微一愣,下一秒,就被顾梵希粗鲁的推到我面前,“你他妈快点!”
张明远的目光落在我的肩头,眉头一皱,眼角从凌乱的床铺扫过,嘴唇动了动却并未说什么。
“轻微脑震荡,再加上失血过多,”张明远给我包扎好伤口,转身看着顾梵希,“可能要养一阵子了。”
顾梵希语气不屑,问,“死的了吗?”
张明远一愣,“当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死不了,”顾梵希打断他的话,扭头看着我,嘴边弯起一个冷笑,“就没问题。”
我的心脏猛然紧缩,双手用力攥起来,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去,引出一滴两滴黏腻腻的液体。可我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沉默。
张明远走后,没一会顾梵希也离开了,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来过这栋房子。
一个月之后,我额头上的伤口终于落了痂,一块新月形的白肉和周围的皮肤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究是留了疤。
这天,陈素突然毫无预兆的出现在我面前。
我站在门口,好半天没回神。
直到陈素笑着推了推我的肩膀,“怎么,都到门口了还不请我进去坐坐?”
我猛然回神,连忙侧身让出空间,“请进。”
对于陈素,我一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厌恶,或许是因为高中时到她就喜欢顾梵希的缘故,我并不想跟她有太多接触。
客厅里,陈素将一张请帖推到我面前,甜甜的笑,“青离姐,明天晚上我要参加一个聚会,聚会要求携伴参加,但是…梵希哥哥太忙了,所以希望你能陪我去。”
我下意识的拒绝,“抱歉,我……”
话还没出口,陈素已经扁起嘴,泫然欲泣,“青离姐,你还在怪我抢走了梵希哥哥吗?”
我连忙摇头,“当然不…”
“那你就是答应陪我去了?”陈素脸上的难过顿时消散,笑的像个孩子,“太好了,青离姐,明天我在酒店外面等你!”
我只能无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