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我,极为顽皮,常常做出一些别的孩子想不到也不会做的事。
有一年夏天,天气酷热难耐,太阳宛如一个大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大人们都用高粱叶子编成草垫子,铺在地上当席子睡觉。我也心痒痒,想做一个,可一时却找不到高粱叶子。
正巧二伯父坐在已织好的垫子上,我便好奇地问他:“二伯父,你们的高粱叶子是从哪里来的?”
他回应道:“其实玉米叶子打成垫子更好。”接着顺手指向我家的玉米地,说:“你看,你家那块玉米地,叶子又大又宽,一会儿就可以打成一个垫子了。你自己去打回来编吧。那玉米叶子长多了,吸地力又不结玉米棒子。你去打下叶子,正好又帮你家大人忙。”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信以为真,便去打了很多玉米叶子,编了一个又一个。几乎把田里的玉米叶子都打下了一半。
那玉米地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翠绿,玉米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而我却沉浸在自己的创作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犯下一个无法弥补和纠正的错误。
这件事情过去后,别人都不知晓。等到收玉米棒子的时候,一田的玉米棒全是“三粒稀”(一个玉米棒子上只有很少的粒子),收获的玉米还不到往年的三分之一。
父母亲找不出原因,只能自认倒霉。
我时常听妈妈问爸爸:“奇怪了,今年的玉米怎么会全是‘三粒稀’呢?”妈妈的声音中带着疑惑和无奈。
我插话问道:“是不是把叶子打了就会长‘三粒稀’呀!”我的声音中满是天真。
爸爸问我这话是听谁说的。我便把二伯父让我打玉米叶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爸爸妈妈听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母亲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气愤地拉着我到二伯父家门上,指着二伯父的鼻子说:“你有本事跟大人斗,捉弄个不懂事的孩子干这种事,真缺德。”母亲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二伯父自知理亏,不敢多言和狡辩。只是推说:“我不知道啊!我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唉哟,是这小孩子瞎编假话的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慌张。
我气愤到了极点,扯大了嗓门喊道:“二伯父你真是个大坏蛋!我又一次上了你这个坏蛋的当啦!”我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委屈。
母亲转过脸来顺手掴了我一个嘴拐,并厉声对我说:“不懂事的东西,不准跟你二伯父这样说话!他是你的长辈,长辈那怕是个畜生,你晚辈也要把他当成人,而不能当成猪狗不如的东西来骂呀!”
母亲的眼神中充满了严厉和仇视。然后一手拽着我回家了。我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解,为什么二伯父要这样做?为什么母亲要打我?这些问题在我的心中盘旋着,久久不能散去。
那时候,每个生产队都有十几头牛,每年夏秋季节,都要安排孩子放牛,一个孩子放一头牛。
十几头牛中只有两头小牛,一头小水牛和黄牛。
小水牛是生下不到一年不能做畜力的水牛,黄牛力气小,只能拉石滚子打场,不能耕地。
水牛放的时候,放牛的孩子可以骑在牛背上,很是惬意。小水牛和黄牛却不可以骑。
当时二伯父是生产队长,生产队所有放牛的孩子都比我年龄大,而且都放大水牛,他却让我放一头小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