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躺在床上,看他们双方推来推去,便主动开口:
“妈,把钱收下吧。
”
“一来,这确实是他们的心意,二来,我们也确实缺钱。
您要是心里实在过不去,就给我找纸笔来,我给学弟学妹写个欠条。
”
刘康也是从刘老师任教的高中毕业的,只不过比林清葵她们这一届大了好几岁,双方算校友,因此他叫他们学弟学妹。
他想着写个欠条,等他治好了,能工作了,就把钱一笔笔还回去。
刘老师一听这话,觉得可行,便说道:
“我让刘康给你们俩写欠条,你们可一定要拿着,否则这钱我是不会收的。
”
林清葵和陈连鑫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答应了。
大不了回去之后,把欠条撕了就是。
刘康写了欠条,签了名,还用笔把大拇指涂黑了按了手印,这下子刘老师总算能安心收下这笔钱了。
事情办完了,陈连鑫便起身告辞:
“刘老师,我下午六点的动车回公司,就先不多留了,下次有机会回平城,我再来看您。
”
说完这话,陈连鑫就走了,但林清葵却没跟他一块儿走,而是留下来,陪刘老师说说话——
她知道刘老师的情况。
刘老师父母早亡,又没有兄弟姐妹,而且早年与丈夫离异。
她就刘康这么一个儿子,辛辛苦苦养大,养的品学兼优、温文尔雅,好不容易研究生毕业,正是大好年华,却得了尿毒症。
如今刘老师暂停了学校里的工作,一个人在医院守着刘康,身边连个支持和帮扶的人都没有。
林清葵记恩,哪怕她做不了别的,在这里陪一陪刘老师还是可以的。
刘老师也温和的询问她的近况:
“现在跟你妈妈他们,还是没有联系吗?”
林清葵摇头,笑着开口:
“您知道的,我高考结束之后就不跟他们联系了,这几年除了您,我谁也没联系过,我怕他们缠上来。
”
刘老师了然的点点头,想起了林清葵糟糕的原生家庭——
她两岁时生父去世,母亲带着她改嫁,可偏偏继父是个混不吝的,嫌弃她是个拖油瓶,动不动非打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