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影墨厉声喝止。
岳父大人也省了,直呼其名。
“堂堂一国之相,天子当前,百官当面,黎民百姓还在场,你说什么话?”
凤影墨怒了,脸色黑沉得厉害,一双凤眸中寒气吞吐。
那一刻,沈孟竟有些被他的样子吓住。
不过只是一瞬,在看到他怀中的夜离时,他的气又是不打一处自来。
蓦地转身,他面朝大众。
“今日我沈孟这张老脸就豁出去了,正好天子当前,百官当面,黎民百姓都在场,我沈孟就请大家给我评评理。到底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大家给我主持个公道!”
场下再次传来一阵更大的sao动。
凤影墨凤眸微微一眯,眸中冷色昭然,启唇,正欲说话,却被怀里的女子拉了袖襟。
夜离朝他无声地摇摇头,示意他算了。
沈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睚眦必报,誓不罢休。
如今刚经历丧女之痛,正在气头上,若跟他硬来,指不定做出什么更疯癫的行为来。
“我女妍雪两月前嫁与缉台台主凤影墨为妻,也就是这个男人!”
沈孟一边慷慨激昂,一边伸手一指,直直指向凤影墨,“就是他!我女妍雪一心一意对他,听说他要随御驾去北国,我女去恳求太妃,不畏路途遥远,不畏舟车劳顿
,只为要一路追随他、可以照顾他。谁知,在异国他乡,我女却莫名其妙死于非命……”
说到这里,场下一片哗然。
沈孟的声音继续。
“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我女尸骨未寒,他竟然跟另外一个女人勾。搭上来了,就是她!”将原本指着凤影墨的手指一斜,指向夜离的鼻梁:“就是这个女人,这个曾女扮男装在皇宫里做太监,做内务府总管,后又做戒坊坊主的女人……”
众人惊错。
低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太后微微眯了丹凤眼,眸底阴笑尽凝。
“丞相!”
一直沉默不语的帝王终于出了声。
沈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话锋一转,“当然,这些是因为公务需要,皇上的旨意让她如此,可是,她却不守妇。道,勾。引有妇之夫凤影墨,未曾嫁人,未曾有婚配,现如今,却竟已怀上身孕!”
啊!
场下再次炸开了锅。
这一次,凤影墨终于再也沉不住了,就算被夜离拉着衣袖,就算夜离让他无视。
他如何能够无视?
他一个大男人,被人说说无所谓。
他却不容许别人这样说她,任何人都不行!
“沈相,妍雪一事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没有保护好她,跟其他任何人无关!沈相若是要怪,就请怪我一人,莫要将一些无辜的人扯进来。”
虽不是岳父大人,却也不是沈孟,是沈相。
可虽如此称呼,且字字句句是在认错,可那声音真的冷得瘆人,就像是淬了冰。
令在场的人无不心口一颤。
“无辜?”
只有沈孟笑了,笑得双肩颤抖,脸上老肉纵横,也笑得双眼血色更浓,他盯着凤影墨,咬牙切齿道:“难道她腹中孩子不是你的?”
“是我的。”
凤影墨笃声落下。
沈孟就笑得更欢了,一副俨然疯癫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