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先生,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啊。早点说完正事,早点各回各家。这虽说是我花鞭的地界,但毕竟是在北城。若是一个不小心的,让六爷有个什么误会……那我可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干净了。”
花鞭话里话外,尽是疏远的措辞。让坐在他对面的于聘卿不禁感觉到,这条滑不溜手的泥鳅恐怕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好对付。
“鞭爷,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于聘卿执壶给花鞭面前的酒盅倒满酒,稍稍凑近了,对他说道,“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我们帮你除掉一个对手,你帮我们……”
“哎!”花鞭抬手,制止了于聘卿接下来的话,“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好,我也什么都没有干过。于先生,想干掉谁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你要是再这么血口喷人,北城可就不欢迎你了。”
真可惜,这个时代既没有录音笔,也没有摄像头,花鞭对于二人交易的事情矢口否认,于聘卿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
尤其是,他此来,还是有求于人。
“好吧,鞭爷说没有,那自然就是没有的了。”于聘卿无奈地退让,接着说起了他此行的目的,“其实这次来,于某是为了另一件事情。不知道鞭爷有没有兴趣和于某合作?”
“合作?”花鞭笑道,“于先生,你总得把合作的内容都给我解释清楚了,我才能决定,到底要不要和你合作啊。”
于聘卿听罢,便知道还是有合作的余地,赶忙说道:“鞭爷,于某知道,您在北城是三大红杆子之一,颇有威信。听说,昌江帮的春拔就要开始了,不知道鞭爷能不能帮于某一个忙,安排几个人进去……”
“你是说,我来帮你作弊?”花鞭问道。
于聘卿连忙点头道:“正是此意!”
说罢,似乎是怕花鞭反悔一般,连忙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银两来,递给花鞭,说道:“鞭爷,这些银子只不过是个订金,事成之后,于某必定另有酬劳。”
“唔,还蛮大方。”花鞭只看了一眼,便笑了,“价钱是足够公道了,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能告诉我,我能获得什么吗?别跟我说只有银子!论银子,你们家陆大公子也许比六爷有钱,但绝不会有六爷大方。不单单是我花鞭自己,就是整个北城之内,都没有眼皮子这么浅的人。”
于聘卿对花鞭的回答显然没有做好准备,但急中生智,依旧很快便组织好了说辞。他说道:“鞭爷,这怎么会是只有银子呢?您想啊,只要您帮我家公子将人送进昌江帮。日后,跟辽远的生意做起来了,自然是有丰厚的报酬。到时候,我们家公子就可以更大范围的招募人手,这人手一多了,第一件事,自然是帮鞭爷您……坐上这北城第一把交……哎哟!”
于聘卿说着说着,便猛地一声惨叫,跌翻在地上。双手虽然捂住了面颊,却也可以看到,自左至右,一条通红肿起的鞭痕,横亘在脸上。
对面,花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右手上,一米长的鞭子合拢握在手上。
“于聘卿,我有野心这不假。别说我花鞭,盲四、罗汉,南城的屠爷、魁爷,哪一个是没有野心的?而且,纵观这南北两城,江湖之中能人不少,有野心、有能力的,绝不只我刚刚点出来的那么几位。但是你给我听清了,记住了,在青禾县,六爷就是这份儿!”花鞭一边说着,一边比出大拇指来,“他不想搭理你的时候,你翻不出天大的浪。但等到他真想下手收拾你的时候……昨天的事情不用我重复了吧?北城红杆子、黄杆子一个没动,六爷自己也没有露面,但要人要到了屠家门口,屠爷他敢崩个不字儿了吗?这样的话,今后趁早别说!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花鞭的话音儿还没有落下,楼梯口便传来了‘噔噔’的脚步声。
走上楼来,远远的便看见于聘卿极不雅观的躺在地上,张劲连忙上前,扶起于聘卿,眼睛带着怒色,瞪向花鞭。
“哟,还有帮手啊?”花鞭笑了下,对面前看起来并不具备多少武力值的对手显然是有些不屑一顾。
于聘卿被张劲扶着坐起来,睁开没有被殃及的眼睛看清他,便惊讶道:“陆劲?你……你不是被……”
张劲不跟他解释,只关切的问了于聘卿感觉如何,便将他搀扶起来,又扶起座椅,让他坐下。随后,站直身子,对着花鞭道:“你就是花鞭?是你打了于先生?”
花鞭嗤笑一声道:“是我打的怎样?小子,奉劝你一句,年纪轻轻的,别那么不在乎自己的命。在北城,开口就叫老子名字的,不是没有,但你不配!”
张劲始终强调他的功夫有多好,这就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十分自负,而且喜欢炫耀自己的人。一天之内,两次被人瞧不起,这如何能忍?
张劲恼火了,挥起拳头,便对着花鞭直直的打了过去。
花鞭在北城的地位确实如他说的那般,能够直呼他名字的人都不多。这样的身份,可想而知,用他亲自上前出手的机会也是比较少。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活动过筋骨,不免也会有些技痒。
此时见张劲这一拳头擂过来,他索性扔下鞭子,左手一抬格挡住张劲这一拳,同时顺势抓住他挥过来的右臂。右脚向左侧斜着上前一步,右手夹紧张劲的颈部的同时,转身他的腹部。随即用膝、跨、腰猛地用力,便将气势汹汹的张劲摔倒在地。
只一招,张劲便已经被压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维持着动作,花鞭盯着张劲不服气的脸色,笑着问道:“怎么样?”
冷不防,身后却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不怎么样!”
花鞭闻声一愣,连忙松手站了起来,两眼怔怔的看着缓步而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