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瞅着脸色难看的云初道:“你不成啊。”
云初长叹一声道:“皇家开始赖账了,臣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李治道:“皇家从不赖账,只是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天下资材就那么多,用在修建学宫,修建藏书楼上的钱多了,用在其余地方的钱自然就少。
待雍王修建完毕学宫,有了余钱自然会归还流水牌子。”
云初拱手道:“陛下说的是,不过,臣要稍微提醒一下陛下,流水牌子赚取的银钱,这些年一直在帮助雍王殿下填坑,留给陛下的就少了。”
李治停下脚步想了一下,还是对一脸希冀之色的李贤道:“国用不可少。”
李贤恨恨的看了云初一眼,就甩甩袖子走到皇帝侧面,给皇帝领路。
这一幕让薛仁贵看的眉花眼笑,从皇帝对待雍王贤的态度中,他发现,皇帝虽然喜爱雍王贤,却喜欢的很有限,同样的,对待雍王贤的态度,其实也相当于是对待长安的态度。
在皇帝心中,洛阳的地位依旧高于长安,他对东都洛阳的看法还是持之以恒的,并不会因为云初在长安干的很出色就有所动摇。
同时,也可以预判出,皇帝并没有在长安久留的想法。
他如今将重注押在洛阳,对于皇帝此时有意远离长安的心思,自然是乐见其成。
李治在雍王贤的引导下,走过了几家学堂,他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下,反倒是到了雍王府藏书楼,他才开始认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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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府藏书楼,其实是一座集教学,研讨,展示,演讲,记录,撰书,藏书,印书,以及负责提供书籍,供大唐学子借书,看书的一个大型综合体。
李治眼看着大群大群的普通百姓进入藏书楼,就有些感慨的对李贤道:“百姓入皇家宫阙如入自家厅堂,李贤,你是真正做到了礼贤下士的。”
李贤笑道:“身为皇族,自然要为父皇分忧。”
李治很是欣慰。
不过,这点欣慰之意并没有保持多长时间,直到他在藏书楼遇见了纪王慎,曹王明一群兄弟之后,原本走的有些疲累的李治立刻就挺直了腰板,摘掉眼镜之后,一只独眼中向外喷射着骇人的寒芒。
“你们为何在此?”
纪王慎连忙道:“臣弟来藏书楼看书。”
李治道:“是该好好的读一些圣贤书,知晓知晓一下何为皇家体面,堂堂皇族,整日里不务正业,只知道雕凿一些妇人用的东西,给皇族抹黑。”
纪王慎浑身颤抖,连连请罪,最后战战兢兢的从怀里掏出一面玉佩双手呈给李治道:“许久不见皇兄,臣弟甚为想念,幸好寻得一方羊脂白玉,雕凿了一对鸳鸯,望皇兄收纳。”
李治亲自取过玉佩,让瑞春给他悬挂在腰带上,然后对纪王慎道:”起来吧。“
等纪王慎这四位王爷如同鹌鹑一般跟在李治身后,李治见云初仰头看着天,就恼怒地道:”你是不是觉得朕苛待皇族了?”
云初连连摆手道:“臣下不敢。”
李治似乎心情差了好多,对瑞春道:“摆驾大慈恩寺。”
皇帝没有邀请,除过雍王贤厚着脸皮跟了上来,剩下的人不敢跟随,眼看着皇帝上了马车跟云初他们浩浩荡荡的去了晋昌坊。
晋昌坊这些年并没有变得更加豪华,只是增添了一些古意罢了,昔日低矮的垂杨柳如今变得高大,伸出去的枝桠如同伞盖一般丝绦却密集的垂下落在流水渠上被流水轻轻拂动。
李治在水渠边停下马车走了下来,瞅着清澈的渠水道:“莫道晋昌渠水浅,观鱼胜过桃花江,云初,晋昌坊终于养出来了你这条红背锦鲤。”
云初笑道:“一条鱼够什么用的,晋昌坊如今可是藏龙卧虎之地,陛下不准备看看?”
李治笑道:“听说你家的老产业都已经被乡邻夺走,这般虎狼不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