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森岖却很有眼色地说道:“大人可称我为阿森。”
“阿森,呵呵,好,那我就叫你阿森。”臧指挥使顿觉这样称呼汉森岖极为顺口,“阿森,你年满六岁后可愿成为我的亲卫?”
一军的总指挥使来问你要不要当他的亲卫,这绝对是高看你一眼,要提拔你啊!
成了亲卫,起点就比普通军士高得多,也更容易立功获得奖赏提升军衔,不比那些从底层摸爬滚打的大头兵好得多?
汉森岖心中暗喜,却恭敬答道:“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是……”
臧指挥使连接下来的词儿都想好了的,正满脸欣慰地顺嘴说道:“如此甚……什么?但是什么?”
一口气憋在喉咙里,指挥使脸微微有些红。
汉森岖却正色答道:“家母因父亲牺牲而伤痛过度,导致疾病缠身,卧榻两年有余,全依长期服药救治才能保性命无忧。
但所费不赀,家中余钱已渐渐耗尽,我恐怕撑不到满六岁就要想办法谋生,届时恐怕就不能如此天天训练了。”
说着,汉森岖自然而然扫了一眼大坝场,满眼的感伤。
臧指挥使顿时有些错愕,汉森岖家的大致情况他是了解过的,当然知道,却是没想到这孩子会马上提出来,打乱了他的安排。
不过,他随即感叹道:“却是没想到你家如今已经是如此拮据,唔,容我想想。”
臧指挥使轻轻捻动着自己的八字胡,思索片刻后说道:“阿森,你看这样可好,当我的亲卫有每月都有十五两银子的饷银,应足以供你家中所需,就提前发放给你,等你入职再逐月扣取,你看可好?”
其实臧指挥使没说实话,他是打算自己掏腰包贴补给汉森岖,等以后再告诉他,或是让他自己去了解到实情,岂不更妙?
也无怪他搞点小手段,只因为实在是看好这小子的强横武力和带兵能力,才五岁多就这么生猛。
进入军中后尽快让他能阅读修行功法,如果他有修行天赋的话,以后,那还得了?
臧指挥使忍不住想得有些远了。
汉森岖自是大喜过望地答应了下来。
臧指挥使则从怀中取出一面银质兽头令牌交给他,让他仔细收好,这是他的亲卫身份令牌,提前交给他了。
随后臧指挥使满脸喜意地在几位亲兵簇拥下离开了。
汉森岖仔细打量那令牌,兽头不知是何种猛兽,栩栩如生,令牌上花纹繁复,估计是一种防伪手段。
“金阳国军屯县屯军指挥部小校”几个字证明了他的身份。
指挥使大人倒是大气啊,居然直接给了个小校的身份,再升两级,就能达到他父亲当初的校尉级别了。
解决了生计问题后,汉森岖这才算是放心下来,继续投入到训练和修炼中。
···
南暻国国都,岳龙城中。
“晶儿,为父还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你玩耍,你去寻你母亲吧。”
“不去!”
“你这孩子!……”
看着云纹铁木书桌另一侧端坐不动,一脸桀骜的爱晶,他终究还是没能把脾气发出来。
爱晶之父名爱靖淳,家族在他手中发展至今,已达到前几代未有之盛况。
但,那是外人所看到的。
爱靖淳带领家族走到如今,已是殚精竭虑,处处小心谋划,唯恐一个不慎就坠入深渊。
虽不过而立之年,却已是两鬓斑白,有皱纹爬上额头,微显老态,看上去比真实年龄要老不少。
在朝堂之上,戴着面具做人,还要时刻辨明风向,颇耗精力和脑力,也只有回到家中,这间书房之中时,他才能全身心放松休憩片刻,也能静心思考一些事情。
爱靖淳的第一任妻子是政治联姻,且体弱多病,过门没几年就病逝了,也没能留下子嗣。
爱晶的母亲康柔是他第二任妻子,自己年近三十六才有了这么个儿子。
至于另一个庶出的儿子,因为其母的身份和卑劣行径,已被赶至爱家其他城市中的别苑,当做普通人养着,再不复之前的身份地位。
爱晶的容貌与爱靖淳颇为相似,看到他,爱靖淳就想起了自己幼年时候,更是想起爱晶两年多以前差点丧命之事。
因此,虽是被儿子打断了思绪,有些火气上涌,却还是心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