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烈对沈棠状况百出有了免疫,他淡定地问道:“陶君何时得罪了沈君?倘若不是什么血海深仇,沈君可否卖个面子,推到日后再解决?当下是该拧成一股绳的时候。
”
顾池只是笑着微眯了眼。
若无意外,自家将军更改立场,绝对与这人有关。
他支支吾吾:“可是将军……”
她循声看过去,竟是仇家之一的钱邕,后者收敛笑意,道:“老夫也看他不顺眼。
”
那名守兵半跪在地,半副铠甲染血,急促道:“敌军攻城,还请将军速去阵前!
”
“沈幼梨,你当真有种!
”
他一点不想知道顾池大半夜不好好睡觉,这么一副浪荡子装束在外飘什么,转身欲回营帐。
抬手刚掀起帐篷帘子,前脚还未踏进去,便听身后顾池在发疯,还问他道:“秋文彦与你有恩德,主公与你也有恩德,栾公义,二人恩德在你心中,孰轻孰重?”
沉声问新来的守将:“当真?”
栾信的好心情在看到顾池那一瞬,戛然而止,后者肩头披着一件御寒氅衣,白日束得整齐的发,此刻毫无束缚地尽数垂下。
栾信看到顾池,顾池也看到了他:“恭喜。
”
陶言眼神凶恶,哼的一声甩手走人。
要不是为了赚口吃的,谁愿意将脑袋别在裤腰带?屠龙局联军这个草台班子,看着就不富裕。
在这个没国家反诈APP的时代,魏寿的经历怎么看怎么像遭到电信诈骗。
联军这边有朝黎关的布防图,再加上第一次的经验,部署调节各方兵力毫无难度。
栾信看着沈棠,一贯严肃的眉宇也染上了三分从容,眉梢舒展,眸光似多了几分奕奕神采。
他道:“能博主公一笑,无妨。
”
沈棠督促两个文士早点回去歇息。
李鹤的首级还是他亲手割下的。
文心文士里头难得有个老实的。
一夜好眠到天亮。
前来传信的守兵傻眼。
守将这才注意到守兵的模样,心下疑惑转为咯噔,也顾不上整理衣衫,抓起佩刀化出武铠。
足下蹬地发力,宛若一道炫目飞星,冲城门方向飞驰而去。
不多时,就听到一阵阵喊杀声和震天战鼓声。
漫天橘红箭雨从城外向城内倾泻,他不由得加快速度。
“自然是真。
”
属官立马拍着胸甲道:“末将这条命都是将军的,怎么可能贪生怕死?只是将军,这事儿靠谱吗?虽说如今的国主不怎么样,名声烂,但至少不曾克扣咱们的军饷……”
直到沈棠好心情地蹦蹦跳跳离开,栾信立在原地仍心生疑惑——褚曜年纪很大?
他看身边眉眼含笑的青年文士,对方除了那头醒目的灰白长发,周身没哪点儿跟“上了年纪”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