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知情识趣地没有多问。
视线重新落回情报,眸色迟疑不定。
祈善困乏地打哈欠:“倘若栾公义真有二心,处置他还不是易如反掌?这世上又有几人能躲过你的文士之道?管他是什么魑魅魍魉,任何心思在你面前无所遁形。
”
顾池将手中书简重新合上,放归原处:“难得从你嘴里听到只言片语的夸赞。
”
对这番阴阳怪气,祈善懒得理会。
秋丞遗体在棠院停灵七日。
第八日启程踏上归乡路。
沈棠履行诺言,派遣一支精锐护送秋丞一家老小,任命那名八等公乘为临时统领,丝毫不介意他是秋丞旧臣,更不介意对方不曾归顺自己。
这日,前来送灵的人不少,多是熟面孔。
八等公乘一眼便认出人群中的栾信,心道:【先生看人眼光就是好。
】
沈君虽是少年入仕,但行事周全,一诺千金,想来此前查到的好名声都是真的。
哪怕是他也忍不住心生好感。
而他这辈子没下过地。
与农桑沾边的就跟他沾边。
沈棠一惊,但也不好再深问。
她还以为是摔断或者旁的,听栾信这话,怕是有人故意伤害。
她道歉道:“我无意冒犯。
”
“多年旧疾,好不了了。
”
沈棠看看他的腿,拧眉:“你走来的?”
栾信:“……”
栾信一向古井无波的眸漾开些许波澜,似诚惶诚恐道:“信何德何能,不敢当。
”
户曹史从外边儿引来了个人。
沈棠将他扶起:“人在外头呢,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我也是来送送文彦公。
”
“调拨你为户曹掾,也是因着你的文士之道。
若能善用,可解饥荒。
过几日,令德就来了。
令德是无晦的弟子,别看她年纪小,但经验却颇为丰富,目前任陇舞郡户曹掾。
你们俩若能合作,官署拨给户曹的预算绝对是最多的。
此事事关三郡数十万庶民吃饭问题,公义可知?若有难处,尽管提出来,官署这边能办到的一定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