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侧夫人不敢再搭话。
庆幸,吴贤也没借着话题继续说下去。
他最近其实挺郁闷,正夫人掌管中馈多年,家中里里外外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吴贤既爱且敬,但唯独一事让他颇有微词。
正夫人跟娘家那边往来密切,外人都看得出来她那对兄弟谋了坏心思。
先是撺掇吴贤两个嫡子相争,让两孩子对家中庶出兄弟姊妹更是毫无宽仁,又跟暗杀吴贤一事有千丝万缕关系。
偏偏正夫人怜惜两个娘家兄弟,对二人极力偏袒。
而那对娘家兄弟……前两年还算安分,最近又开始作妖,正夫人那边少不了拐弯抹角跟吴贤求情。
他存着借芈侧夫人敲打暗示正夫人的意思,但芈侧夫人不肯配合。
此事也只能作罢。
芈侧夫人小心翼翼,劝道:“贤郎与夫人鹣鲽情深,乃是天海少有的模范,各家女眷不无艳羡。
有什么话是不能明说的?”
吴贤反问:“你知为夫最不喜哪个词?”
“哪个?”
“情比金坚。
”
芈侧夫人:“……”
吴贤翻了个身,哂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便是多年夫妻,在‘利"之一字面前也会形同陌路……”
他也不怪正夫人不肯与娘家扯清楚。
作为世家女,为家族牟利本就是刻在骨髓的本能。
相较于妻妾成群的丈夫,自然是与自己同脉相连的兄弟更加可靠。
他轻拍芈侧夫人的手背。
阖眼道:“你这样就很好。
”
腊梅宴那日,绒花出尽风头。
也狠狠带了一波销量。
各家贵妇贵女争相询问。
沈棠还给这些绒花添了许多的标签和广告词,诸如“名家手作”、“历经数月雕琢而成”、“永不凋谢的花”、“娇色永驻”、“最好的花值得最好的你”……
徐解:“……”
这不是诈骗吗???
沈君振振有词。
“这叫营销,学问大得很,再说了——我真要嚷嚷这花有多好做多便宜,这些贵妇人还会将廉价的花儿簪头上?文注还是年轻了,昂贵,才配得上她们的身份!
”
徐解:“……”
这真不是将人当冤大头?
最终,他还是循着沈棠的意思,将价格尽量往高了报。
本以为没有几个冤大头上钩,谁知一天不到,单子写满一整张卷轴。
有用来自己戴的,有用来送礼的,但无一例外,每人都要了许多样式……
这不比抢劫来得快?
见自家夫人也要凑热闹,他更来气了,道:“你要什么回头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