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如此固执?”
老友还想将话题拐回来,但想到崔孝刚经历丧妻之痛,这个节骨眼说什么他都很难听进去,便将话咽回肚子。
他与崔孝相识这么多年,虽不知他与亡妻感情如何,却也清楚对方不是会殉情找死、不顾大局之人。
即便是为了主上王图霸业,他也会撑到最后。
“你那个前女婿来历大,小心劫营。
”
“劫营?除非想劫走一具尸体。
”
老友心中嘶了一声。
碰见这种老泰山可真是上辈子造孽。
老泰山在还未见到崔止之前,对崔止的印象就不好,说一千道一万,与一个为其生育二子一女的普通女子和离,由着对方在外漂泊,都不是什么佳人。
崔止怀疑他说笑。
他不客气问:“岳父是在说自己吗?”
崔孝:“老夫也没说自己情深义重。
”
崔止再怎么心急如焚,他也知道自己脱身困难,只能安静当个阶下囚等待良机。
席垫还未坐热,他就听到老泰山咳嗽了数声,那条边缘起毛的泛黄帕子沾上刺目的血点。
崔孝面不改色将帕子收起,便有兵卒过来说外头有个人要见他,对方还自报家门。
来人是崔徽。
崔孝轻叹:“女大不中留。
”
嘴上这么说,他仍强打精神见崔徽,父女俩一见面,他就告诉崔徽:“崔至善你带不回去,念在他是你子女生父的份上,不是无法转圜,为父不会动他性命,你回去。
”
陪同崔徽下山的儿子脸都白了,他忍不住低声哀求:“阿父,您非得这么做吗?阿姊前脚失去了阿娘,你想让她后脚再失了丈夫?”
崔孝只是冷淡扫他一眼:“你懂什么?”
儿子被呛,当场就急红了脸。
“老糊涂的人是你!
”
姐夫为阿娘丧事奔前忙后,要不是他还在,阿姊这几日都撑不下去。
再翻以前那些旧账,他们姐弟最需要崔孝的时候,这个当爹的总不在。
阔别多年再相逢,来这一出?
崔孝冷笑道:“没脑子的人是你。
”
骂完儿子,面向女儿的时候缓和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