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庆带着细腰和四眼,躺在柔软暖和的垫子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大约快到午夜时,言庆突然惊醒。
坐起身来,却见两头小獒都睁开眼睛,瞪着幽绿双眸,向屋外看去。党士杰和党士雄在木屋门口,怀抱横刀,身上盖着棉披风。党士英则坐在火塘边上,脑袋一点一点,似乎是在打盹儿。
“二党!”
郑言庆起身,抄起十字刀,推醒了党士英。
“少爷,有什么事?”
“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党士杰和党士雄也都醒了,持刀起身,走出木屋。
春雨冰寒,几匹马在简易的马棚中,似乎很安静。郑言庆侧耳倾听,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阵马蹄声。
这么晚了,谁还在赶路?
郑言庆心中疑惑,看了一眼党士杰,党士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叫上党士英,两人持刀执弓,披上蓑衣,闪身走出木屋,隐藏在木屋两边的林木后面。
党士雄则陪着郑言庆在木屋中呆着,两头小獒警惕的向屋外张望。
河北有流寇出没,河南流民四起,也有盗匪横生。这种天气,一般人要么已找地方住宿,要么干脆不会出门。而这时候还在赶路的人,若非是有特别状况,那十有**可能是盗匪。
所以,郑言庆等人都不敢怠慢……
几匹骏马,风驰电掣般闯进了林中。
马上骑士魁梧壮硕,纵身从马上跳下来,泥水四溅。
“屋里的人听着,立刻出来。”
林中光线极为昏暗,也看不清来人的模样。郑言庆轻轻摆手,示意党士雄不要轻举妄动。而后又拍了拍小獒的脑袋,慢慢的抽出大横刀,将小横刀隐于肘后。
“屋里的人赶快出来,再不出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为首的骑士,是个火爆性子,连吼两声见木屋里没有动静,于是迈步走上门廊。
几乎是在他迈步的一刹那,从木屋里发出一声尖锐口哨声。
两支利矢唰的从两边树上射过来,几名骑士吓了一跳,闪身玄之又玄的躲过去。
不过,这两箭也激怒了为首的骑士。
“藏头缩尾,非奸及盗,给我上!”
四名骑士做势就要冲过来,郑言庆点头,党士雄再次发出口哨声,党士杰兄弟开弓放箭,几乎是在同时,党士雄垫步冲出了木屋,仓啷一声横刀出鞘,一招拨草寻蛇,向为首骑士冲去。而骑士也早有觉察,两名骑士躲过了箭矢之后,朝着党士杰兄弟藏身处扑去,那首领和另一名骑士,则冲上前,双战党士雄。
言庆在屋中,静静观察。
党士雄显然不是那两人对手,只四五个回合,就落在下风。
言庆放下了横刀,拿出长孙晟送他的一石硬弓,挽弓搭箭,弓开若满月一般,手指一滑,只听铮的一声响,一支利箭呼啸着从屋中飞出,直奔一名骑士而去。
要说郑言庆拜师时间并不长,但若论射术,却是从四年前开始学习。
李基为他打好了极为扎实的射术基础,而长孙晟则将射术的要诀传授给了言庆。
时间不长,但他的射术已经登堂入室。
一石硬弓力道凶猛,而且快若闪电一般。那骑士猝不及防,眼见利矢飞来,连忙一闪身,躲过了要害。可是那箭矢来的太快,虽躲过了要害,却听噗的一声,正中那骑士的大腿。
骑士惨叫一声,抱腿跌倒在地。
两头小獒风一般冲出木屋,眨眼间来到那骑士跟前,张口就朝骑士的咽喉咬过去。
“畜生大胆,敢伤我家臣!”
一声娇叱传来,一匹火红色的战马,冲进了疏林。
马上是一员女将,弓开若满月,挽弓搭箭,照准细腰就是一箭。女将出现的太快,细腰终究年幼,也来不及躲闪。眼见着就要丧命于利矢之下,又听见一声弓弦响,从木屋中飞出一支利矢,正撞在女将射出的利矢之上。两箭同时落地。
“细腰四眼回来!”
郑言庆叫喊一声,又捻出一支利矢。
突然,马棚里的玉蹄俊发出一声希聿聿暴嘶。紧跟着女将胯下坐骑,也仰首长嘶,好像亲人相见,分外激动。这红马不安分的蹦跳,令马上的女将也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