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歌垂了垂眼睫,继而又抬起,笑道:“那爹爹觉得,歌儿是变了么?”
顾建文苦笑道:“我只记得我的歌儿张扬洒脱,行事不拘小节,永远都是笑颜灿烂的,从来不曾想过歌儿也会变。”
顾建文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顾倾歌,继续道:“如今,我的歌儿沉默内敛、心思沉重,有泰山崩于前巍然不动的气度,可是为父还是想念以前的那个歌儿。”
顾建文转过身,认真的看向顾倾歌,“你说,以前的那个歌儿可还会回来。”
顾倾歌瞬间湿润了眼眶。
她的张扬、她的潇洒、她的笑颜,在前世都变成了勾魂使者,一步步的将忠勇侯府和许国公府引向深渊,她还怎么敢再张扬、再潇洒、再笑颜如花?
她不得不筹谋,不得不沉默,不得不心思沉重,因为她怕,她怕她在不经意之间,会再一次成为忠勇侯府和许国公府的软肋,会成为两府衰败的导火索。
这样的她怎么还能像前世一样,肆意的享受着他们的宠爱,却任性而为,不尽一点身为忠勇侯府嫡长女和许国公府表小姐的义务?
顾倾歌垂下眼睫,掩住眼底的湿润,轻声道:“爹爹想岔了,世事只有向前,没有回头,又要如何才能寻到之前的那个顾倾歌?”
顾建文沉默半晌,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也罢,往事不可追,只是爹爹希望我的歌儿保持初心,切不可委屈了自己。”
“歌儿必是不会委屈自己。”顾倾歌抬起眼睫,眼睛清澈如水,“爹爹放心。”
顾建文点点头,“好了,你回去吧,我休息一会儿。”
顾倾歌点头,想顾建文行礼道:“那歌儿便先告退了。”
顾建文点头,顾倾歌起身离去。在她离去之后,顾建文一人坐在桌案前,双目微敛,看起来极为疲惫。
今日的顾建文本是不准备说这些的,只是想问问顾倾歌那晚是不是她派人暗中相助。
只是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圈,却又不想问了。
顾倾歌今日变成这般心思沉重,必是有他的原因在内,他没有将她护得周全,反而让她差点被人迫害身亡,性格因此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终是他没有护好自己心爱的女儿才会如此。
顾倾歌那日落水,顾建文的心中便在怀疑顾倾璃所在的二房,只是没有想到顾建业会如此大胆,竟然会和赵氏联手想要陷害他,将南绣安插在他的房中。
顾建文常年身在军中,平日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酒对他而言也算是种生活享受,因此也练出了酒量,一般的酒很难将他灌醉,可是那日同僚设宴,只是饮了一壶便醉的头脑发晕,显然是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