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内城的守军态度极其强硬,反抗更是极为激烈。本来觉得皇帝大势已去的叛军将领也没在意,所以他们直接下令:不讲任何战术,全线攻破内城!
毕竟此刻根据可靠的情报,皇帝陛下现在手里掌握的兵力不过万人,而内城显然没有吉利亚特城难以攻破,所以拥有十万士兵的叛军直接选择了最野蛮的强攻。而这一强攻从上午持续到了下午,随后大败!十万人的叛军损失了将近两万,最后被国王军队杀退的叛军逃命似的退败,这时他们才知道内城里的士兵虽然不过万人,但是其中却有三千极为精锐的士兵——暗夜御林骑士团。
凭借着数千中央军和三千御林军,就击败了十万人的叛军,还击杀了将近两万人,这样的战绩若不是记录在帝国官方的历史上,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也是暗夜御林这支秘密力量在历史上出现的几次记载之一,这正是因为有这样一支精锐而且极为效忠于皇帝的军队,才使肖恩二世有底气固守内城。
尽管暗夜御林极为骁勇,但是凭着数千人想要战胜城外数十万的叛军,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一战之后不久,随着叛军的对峙和攻击,肖恩二世最终明白大势已去,在一个夜晚打开内城投降,但是自己却选择了自杀。
经过了这样一番波折之后,光明神殿的地位几乎更是凌驾于王权之上。继位的皇室成为皇帝之后,因为有了肖恩二世的教训,继任的皇帝则是对神殿保持了绝对的服从,而在此之后,神殿的权力几乎已经超过了世俗的任何权力,当然也包括王权在内。
虽然光明神殿的记载中,这场战役是神圣而伟大的,代表光明和正义的神圣军团战胜了黑暗和邪恶的异教徒皇帝,维护了光明女神的威严和神圣性之类的云云。但是作为帝国的皇帝陛下,蒙德维亚四世却是在皇宫的秘密藏本里得知到这场数百年前的战争的始末。
神权和王权的斗争里,多多少少夹杂着贵族们的威胁和背叛,其他皇室对于权力的争夺与妥协,以及那些愚昧而沉迷在神殿权威中的信徒们。然而在神殿胜利之后,没有人从中获得好处,即便是继位的皇帝也只能对神殿保持着服从的姿态。
但是蒙德维亚四世一同,作为一个极有野心和权力欲的君主,他可以放任着西北动乱不管,但是绝对不能容忍神殿凌驾于王权之上。他之所以利用西北问题打压埃略斯家族,扶持诺曼和西斯廷家族,这一切都是为了把贵族势力平衡在自己手中,他确信自己的能力和手段,能在他继位的时间里,为帝国永久的铲除掉这个具有强大威胁的毒瘤。
吉利亚特城,皇宫的一处大殿内,身着华丽服饰的宫廷使者匆匆走过大厅,然后将一份密封的羊皮卷宗高举过头,轻轻走到大厅的一端,望着房间尽头的那个尊贵的身影,低声而恭敬的说道:“陛下,这是军部今日呈上来的军报,说是由漠西总督西斯廷大人上呈的,情陛下阅览。”
蒙德维亚四世听他这么说,才放下手里的帝国通史,然后又些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才缓缓地接过卷宗:“西斯廷?莫不是西北军又出了什么事情,这个家伙……”
他的话还没说完,眼神已经停在了那份卷宗之上,皇帝陛下迟疑了半天,才忽然爆发出一阵响亮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好!这个小家伙果然有些手段,嗯……”
蒙德维亚四世大笑了片刻,忽然才有些凝重的沉默了起来,随即他才收敛了笑意,随手将卷宗放在桌案上,然后对身旁的使者吩咐道:“现在出皇宫,让诺曼公爵来见我!”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诺曼在皇宫的书房里看到了这位帝国主宰,蒙德维亚四世看到诺曼来了之后,放下手里的一张羊皮纸,然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即把那份西北的捷报递给了诺曼:“你看看吧,说说你的想法。”
诺曼恭敬的接过卷宗,眼神落在上面片刻之后,神色也略微有些变化,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这才缓缓地将卷宗放下,然后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陛下想问我什么呢,西北军公然陈兵萨德兰,恐怕是被那位萨德兰子爵激得不轻。隆克多可是个不简单的脸色,赫鲁被调回帝都,但是他的那些旧部却还是不安分,以我的意见,西北还是要靠武力镇压,这个萨德兰子爵……可用!”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蒙德维亚四世微微一笑,却不做任何表态,只是双眼有些不经意的看向一旁,随即才悠悠地问道:“中部要塞的事情怎么样,我可是听说你在军营里待了两个月,中间连一趟家都没有回过,若不是我召你回来,看你的样子,还想住在军营里了?”
诺曼摇摇头,目光里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替陛下了解这支军队而已,中部要塞现在屯兵十六万余,而帝都附近的军队自然都是各地最为精锐的,战斗力也是有保障的。今年秋收之后,我预计还可以从岭北调集数万人,只是这么一来,军费就有些过大了。”
“不碍事,军队花费的再多,总也不会超过那些家伙,事情该决断的时候总要决断,一直拖着不解决,迟早要养成大祸的……”
诺曼听蒙德维亚四世这话脸上的神色才陡然一变,忍不住有些迟疑的看了这位皇帝陛下一眼,才低声说道:“陛下,这件事……您已经决定了吗?若是事情一出,必然不会那么容易收场,我只怕其他两个帝国会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来。”
“诺曼,我已经等待的够久了。”蒙德维亚四世冷冷一笑,这才摇摇头说道:“从我继位起,已经差不多十年时间了,这十年里,每一刻我都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我自认不是个多有才略的君主,但是这点决断还是有的,帝国的祸患不在西北,不在边境,而在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