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静道:“她不敢。”
他克制住焦虑:“那枪火呢?”
她顿了顿,坦诚道:“我没想这么,危险总是有的,枪火的概率也就比飞机失事大一点,不会比车祸更。”
“静静。”康暮城深吸口气,试图和她讲道理,“有些危险我规避不了,有些却可以避。你这样,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
简静抿住唇角。
康暮城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康社长清了清嗓子:“暮城。”
“妈,我……”他想说什么,但康社长没给他机会。
她拽过儿子:“过来,坐我这儿。”
康暮城看看转头不睬他的简静,再看看坚持的母亲,只好中断谈话,坐到母亲身边的位置上。
简静“刷”一下关上了门,并按亮了“请勿打扰”的指示灯。
康暮城叹口气,无力倒椅中。
“你干嘛欺负静静?”康蕾问,“欺负小姑娘,你好意?”
康暮城解释:“我不是想教训她,只是担心……要是那个女刚才真的枪了怎么办?”
方才她对峙的短短几分钟,他的心跳至飙升到150以上,完全听不见她说什么,只记得浑身冷汗直冒,生怕对方一言不合就伤害到她。
这惊惧感,甚至超过了他巴黎的那次。
至当时,歹徒并没有针对她,没有把枪对准她的脑袋。
“我真的……”他拧眉,胸口微微发疼,提醒他方才的担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再这样下去,万一哪次……”
康暮城罕见词穷,不知如何表达:“难道她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吗?”
康社长若有所看着儿子:“你是不是觉得,静静已经没了父母,你有责任照顾她,关心她,规劝她?”
他反问:“不应该吗?”
“这样只会适得其反。”康蕾平静道,“静静忍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看得出来,暮城,不要挥霍她对你的感情。”
康暮城顿住。
“我刚出来创业的那,被骗了。”出乎预料的,康蕾并没有再评价他之间的事,反而说起了风马牛不相及的往事。
“当时账上一分钱都没有,我欠了好几个亲戚的债,结果那个王八蛋跑了。我气悔,不知道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信了他的鬼话,搞成那个鬼样。妈和你说实话,我真觉得己到头了。”
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可康蕾现回忆起来,仍然唏嘘万千。
“那时候我就想,要我也得拖着那个王八蛋一起,不能放过他。我千方百计要到了他的址,第二天拿了把菜刀,直接砍上他家去。
“王八蛋和我耍无赖,说钱一分都没有,我就算杀了他也没有。说真的,我去的时候还报了希望,指不定上门一逼,能要回来一点呢。谁知道他家里除了一张破床,连个电视机都没,总不能拿他八十岁的老娘抵债吧?
“当时真的心都凉了。我就直接把菜刀搁他脖子上,和他说,要么给钱,要么给命,反正我欠了一屁股债,不坐牢也得跳楼,拉上他不亏。”
康社长牵牵嘴角,笑了:“然后你猜怎么着?”
康暮城说:“他还钱了。”
“是啊,他怂了,打电话给小情,让她送钱来。”康社长失笑,却道,“我和你说过这事,但你不知道,其实你出生以后,这破事发生了一次。”
康暮城面露讶色。
“是公司的卷钱跑了。”她说,“那会儿我刚生了你,遭了大罪,莫名其妙老发脾气,注意力集中不了,很活儿没法再干,只好都交给下面。也怪我,觉得他是老员工了,我待他不薄,总不至于捅我一刀吧?结果心真的难说……”
她摇摇头,没有再感慨,而是道:“我一听说这事,血就往我脑门上冲,听小聂说,他以为我脑溢血,吓得腿都软了。可你妈是这吗?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宰了那混蛋。”
康暮城:“……”
“但我没去。”康蕾话锋一转,问儿子,“知道为什么吗?”
他说:“聂叔拦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