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祈侧眸,在原地站了一会,可能是晚风有些大,他手指微弯,抵在唇前,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声音克制又微弱,呼吸随着咳嗽起伏,无端让人觉得此人很是单薄脆弱。
随着晚风一起飘远的,除了咳嗽声,还有宋祈身上的药味。
待找刘先生写字的女子离开后,宋祈拿着他的孔明灯上前。
“公子,今日还是老样子吗?”
见贵人前来,刘先生起身相迎。
“嗯。”
宋祈从喉咙里闷出一个简短的气音。
刘先生连忙退开,让出他之前坐的位置给宋祈。
“您请。”
宋祈褪下肩上的白色狐裘,坐了下来,执笔写字。
他一笔一字,在孔明灯上写下两字“平安。”
最后的安字落下的时候,心脏绞疼,一阵紧缩,宋祈握笔的手指紧了紧,笔在孔明灯上落下一个大大的墨迹。
刘先生在一旁轻声道:“可惜。”
“无碍。”
宋祈摇头,语调明灭不清:“有缺憾的安,倒是比寻常的安字,来得更珍稀些。”
“人生安没有完美一说,又怎能期盼事事完美。”
“既存在,便已是一场缘。”
他这样一说,一旁暗叹可惜的刘先生心中那点微弱的情绪瞬间散去。
收回蘸墨的笔,宋祈轻轻扬了扬孔明灯,闲问了句:“近日可还好?”
刘先生回答:“托公子的福,一切都在慢慢好转。”
“最近书稿卖得很不错,生活也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何止是卖得很不错,是很好。
近来坊间都在讨论此人写的书稿。
“家中夫人的身体近些年来越来越好,最难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
“说来,还得感谢公子您。”
“往后,不用再特意来这里。”
宋祈垂眸,指尖抚平孔明灯上的皱印,低声嘱咐了句。
“为何?”刘先生追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