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一传到各府,不少人都纳闷儿:十一岁以下,这怎么论的?怎么还有零有整的啊?
后来倒也有人打听着了,浦郡王就跟齐郡王说:“你猜是怎么回事儿?那天皇兄下旨的时候,六弟一家子在那儿呢,他府里的长女今年十岁,守孝一年刚好十一!”
“嚯。”齐郡王听着就乐,“这老六,什么时候跟皇兄走得这么近了?”
齐郡王笑侃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皇兄加封亲王就是从这个六弟开始加封的,虽说也没什么吧……但架不住他是太后所生的嫡出皇子,被皇兄这么一点都不照顾地依旧撂在郡王位子上,齐郡王难免看底下几个弟弟不顺眼。
这么一来,这个六弟首当其冲啊!
齐郡王端着茶盏咂了口茶,又自说自话地劝自己:“哦,许是因他掌着锦衣卫这等要职吧,自然和皇兄交往多些。”
“哎,可不就是。”浦郡王也喝了口茶,没觉出齐郡王的别扭,只说,“这么一来,咱各家的孩子倒是都跟着沾光。皇兄说十一岁以下的,可没说周岁虚岁,算宽裕点能多兜进去好几个。”
齐郡王一哑,心说三哥您也是很会钻空子啊?他刚才心里头还琢磨着对圣旨不能大意,得严格点,把虚岁到十一的孩子也摘出去,结果三哥竟然跟他相反,在琢磨着占便宜?
也成吧,反正皇兄不追究就没事儿。
齐郡王这么想想,心里也开始理各个孩子的年龄了。
逸亲王府。
谢晟再来看和婧的时候,她正在正院的西屋读着书,手边放着一叠麻辣蹄筋当零嘴正吃,他就傻了。
“和婧你……”他谨慎地压低了声音,“不是守孝吗,你怎么……”
“阿晟来啦?”玉引从东屋走了出来,谢晟赶紧回身,端正一揖:“姑母。”
礼罢他又睃了一眼那碟蹄筋,不着痕迹地往侧旁迈了半步,把那蹄筋挡住了。
不过这点小动作还是让玉引看个正着,她想了想,嗤地一笑:“你怕和婧是背着我偷吃啊?不是,是皇上下了旨,各府十一岁以下的孩子晌午前可以照常吃荤。”
怎料她这么一说,谢晟更懵了,神色里还有点明显的悲愤。
玉引愣了愣详做追问,谢晟苦着张脸跟她说……家里说他跟和婧的亲事已经定了,所以他应该陪和婧一起为太上皇守孝,算与和婧一同分担这份悲痛,与和婧一起尽尽心。
谢晟自己想想,觉得也是应该的,就没有怨言地斋戒了起来。
但是!谁知道和婧在照常吃肉啊!
谁知道皇上下了那么个旨啊!没人跟他说啊!
玉引听完傻眼,和婧抬头望望他,笑趴到桌子上。
“你还笑!”谢晟转身瞪她,“我这一个多月淡得嘴里都没味了!”
“哈哈哈哈哈哈别生气!”和婧伏在案上抽搐,腾了只手出来拽拽他,“怪我还不行……我不知道你在陪我守孝嘛!”
圣旨的种类很多,有些是要昭告天下的,有些则是让接旨的人知道就行了。像这种下给各府的旨,就明显没必要昭告天下啊,连传到宗室以外都没必要。
和婧忍住笑看看谢晟,觉得他好像确实是瘦了,就又看向玉引:“母妃,午膳给阿晟哥哥添个荤菜吧!”
“哎,好。”玉引点了头,看看这俩半大不小的孩子,这就避了出去,让他们自己说话。
屋里,谢晟去旁边的罗汉床上落了座,和婧又写了两个字就写不下去了,跑过去跟他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