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听筒挂回基座,利亚姆伸了个懒腰。
他在曼哈顿上东区买了一栋公寓,这段时间没去上课,也没有住在宿舍。
这次的郁期来得突然,却同上一次郁期一样,并没有让他难受太久。但他郁期时格外讨厌接打电话,见到其他人。
利亚姆猜测,大概是派对事件成了诱因,让他的情绪爆发并且不受他的控制。
打架、用筷子充当枪、没头没脑地跑去中餐店,还有那个让他觉得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拥抱,他至今记得奥斯蒙德的身上有多冷,也记得他蜷缩在他怀里时的睡颜。
也许那时他正处于躁期,才会那么冲动。怀里的身体并不柔软,也不温暖,但却脆弱,他需要他的保护,却也没有那么需要。
利亚姆搞不清。就像他搞不清派对过后他的躁期和郁期混杂在一起时究竟是哪方起了主导作用,也搞不清他是如何坐过山车一般兀地落入了情绪的低谷,更搞不清为什么进两个月轻躁和平静期的持续时间明显超过了郁期。
索性便不要那么复杂。
利亚姆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向后躺倒在了沙发上。
他尝试着将他与奥斯蒙德的相处变得简单一些。
简单的对话,简单地满足他,简单的呵护
利亚姆抬起手臂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就像他表演出的那个人该做的。
但技意再精湛的表演家有时也会失误,他隐隐察觉到,有时他和那个人之间的边界松弛了,他会露出些许自己的痕迹。
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利亚姆并不清楚,面具戴了太久,他该是什么样的人,他已经不太搞得清了。他只是知道自己并不是那样的人。
也许某个时刻,他扮演的是个小偷。
他小心翼翼地从奥斯蒙德身上偷到了些许力量,些许安慰。
利亚姆深吸了一口气,突兀地从沙发上撑起身。他修长的手指上裹着几条创可贴,在学习能力上,他并没有欺骗奥斯蒙德,他向来擅长模仿,但他的能力放到烹饪这件事上却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了。
他能够熟练地转几个刀花,再将蝴蝶刀准确无误地投掷出去。
拿到菜刀、水果刀时却总是切到自己的手,好在虽然笨拙,但他并不是个笨蛋。
利亚姆打开冰箱,比寻常人家家冰箱大
上不少的冷藏室几乎装满了各色装点、形状千奇百怪的甜甜圈。他练习了很久,才确保甜甜圈的形状足够完美。
现在想来,他也不知道本该在郁期丧失行动力,只能睡觉的他为什么能拥有做甜品的动力。这双手摸过枪,碰过刀,弹过各种乐器,却从来没有揉过面。
虽然奥斯蒙德从没有说过,但他知道他喜欢甜食。吃太多不行,虽然甜食能让人远离尼古丁,但乳脂类食物容易对胃造成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