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们身体中逸散出来的信息素倒是多少沾染了些难以控制的亢奋,可总的来说,对比起场下的同伴,他们已经算是极度冷静了。
不过从外形上看,这个小团体也跟其他晕晕乎乎疯疯癫癫的异种不太一样。
他们的畸形化几乎都不算太明显,但他们露出来的不多的那一部分畸虫肢,表层密密麻麻,满是各种骇人的伤疤。
明明人形率不错,可任何人看到他们之后都能轻松得出结论——这一行人可比校场中的那些小疯子们要危险得多。
然而……
就算是这群看似对人类到来毫不在意的异种,终究还是有成员忍不住拧着脖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正在远离这里的运输车,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啊,人类。”
那名异种下颌轻颤了一下,露出了深蓝色的舌尖。
“听说人类是甜的。”他咕哝道。
“说是比配发的血浆,要甜许多。”
说着说着,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反正我们就要死了,攒了这么多贡献点也没用处,要不,我也干脆爽一把?我这辈子还没有尝过新鲜的人血呢。也不知道有多好吃,是不是真的那么甜……”
他的喉结在细长的喉管中来回滚动着。
结果话还没有说完,有人用力地踢了他一脚,然后发出了尖刻的嘲笑声。
“爽一把?整个军团就那么几个安抚师,他们都是有任务量的,一完成立刻就拍拍屁股走人。你都想象不到申请安抚有多贵。就你那一点贡献点,还真以为能申请到服务吗?把你骨髓都榨干了你都摸不到他们的脚指甲。”
这是某位混迹军团多年的油子。
“其实就算申请到了,你也不可能喝到新鲜人血的,蠢货。说是什么为了安全,在安抚室内我们全部都得被锁起来,他们也就过来蹭蹭然后你一动他们就哭爹喊娘跑了,什么精神安抚作用,屁用没有,浪费老子十万贡献点,还不如买装备——”
这是另外一位有经验的异种。
“可是,纯种的人类,皮肤很光滑吧?没有鳞甲也没有触须?摸上去也没有毒?就是软软的,热热的,滑滑的……”
但明显更为年轻的那一位异种还是难掩憧憬。
“那,那倒是啦,纯种人类跟异种完全不一样。”
“嗯,特别软,感觉指头戳一下他们就会死。”
……
说着说着,小团体中所有异种的话题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全部集中在了新来的纯种人类身上……
直到一声嘲讽的冷哼,不耐烦地打断了异种间愈发躁动的对话。
“不过就是人类而已。甜个屁甜,一见到我们,他们连屎都能吓出来。除了哭哭啼啼尖叫个不停,吵得人脑子疼之外,那就只是一团肉而已。”
话音落下,被异种们簇拥着的“头领”,那位红发的青年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漫不经心地从自己专属的“王座”上坐了起来。
一双野兽般嗜血的红眼睛转动了一圈,锋利的视线缓缓扫过身侧的这群小跟班。
“别那么没出息好吗,那么想知道人类的味道……”然后,红发异种倏地咧开了嘴角,笑容几乎要直接割破那张还算英俊的脸直接划到耳下,森然的尖刺反射出细细的白光。
“那就直接去车里头尝个鲜,不就得了?!”
说话间,异种倏然展开了身后的半透明的刀翅,如同一道鲜红的鬼影,直接朝着即将驶出校场区的运输车掠去——
“老大?!”
“头儿?”
“等,等等?!”
……
紧随着他的身影,七八道异形的影子也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