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是么。完成了啊。”
雪之下同学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对格尼威尔说。只不过伪装的太差。也就是格尼威尔很善解人意,没有戳穿她而已。不然的话就呵呵哒了。
然后,就在雪之下雪乃欲盖弥彰,想要再说些场面话,挽救她所剩无几的尊严时,格尼威尔翻转画板,将自己的素描对向了她。
“……”
雪之下雪乃沉默了几秒钟。
“这个人,是自己吗?”
——当然是自己。
雪之下同学既没有毁容,更没有什么奇怪的疾病。
虽然性格冷傲了一点,但是在爱美这一点上,雪之下同学与一般女孩子没什么区别。照镜子啊,照镜子,一天到晚的照镜子。
所以那个就是自己,确定没问题。无论是工笔,线条还是人体比例都是完美的。她原本还想,如果格尼威尔画得不够好,自己就毫不留情的嘲讽他,以换取一些尊严的。
但是——
没办法。
就算雪之下同学是个毫不留情的毒舌,看到这样堪称完美的画,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没办法,这已经是专业级别的画师了——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画上的人的表情。
刚刚的雪之下的那种别扭,难受的感觉,与她最初的冷漠与高傲混合起来,然后中和了一下,最后形成了一个矜持中带着羞怯,害羞中带着一点抗拒的。好像怀春又不好意思对自己的心上人说的,堪比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
“自己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呢?”
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雪之下同学第一时间,竟没能看出来,格尼威尔·潘德拉贡画的是自己。
而在确认格尼威尔画得是自己之后,雪之下又产生了强烈的荒谬与混乱感。以至于还是说不出话来。
“等我回家之后,会将这幅画上色的。”格尼威尔说:“你比较喜欢什么样的呢?打印的然后当成海报,还是干脆做成油画然后框起来?”
“啊,那个——都可以吧——”雪之下雪乃有些慌乱:“随便怎么样都无所谓。”
“……哦。”格尼威尔有点奇怪,不过他很体贴的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然后站起身:“那就油画好了。”
一边这么说,一边将画收起来。
眼看着那副让自己动摇。但是意外的还是很喜欢的画看不到了,雪之下下意识的有点失望。但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么,再见了,雪之下同学。”
“啊,嗯,是的。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