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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六月初,各地小麦夏收完毕后奏章已经陆陆续续而来。让赵哲稍感欣慰的是,还算帮自己穿越的那老天爷有些小小良心。除了战乱中的山东,河南,以及辽东三省产量低得可怜外。其余各省,由于今年上半年风调雨顺,倒是一个不错的丰年。这让原本粮食紧缺的大赵总算是稍稍喘了一口气,民心也可以稍安定些。
由于产量尚未完全统计,由严彧提议倡导的地主阶层减租一案之效果,尚未有所回馈。但不管如何,朝廷减税半成,多多少少能让农民的日子稍微宽裕些。
出征了数个月的杨定山,也终于班师回朝。但与其说是班师,却不如说是杨定山带着少量骑军,先行一步回了京城。虽然他身在前线,但前些时候,京城之中闹得沸沸扬扬的种种流言他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他还知道皇上一怒之下动用东厂去铲平流言,并一不小心误杀了前科状元孙劭。
在流言刚出之时,他还担忧皇上是否会被流言和文武官员的谏言而真的生出疑心,要知道他可是家中老小悉数在京城留守呢。正待他心急如焚之极,却是收到了皇上果决斩断流言,并亲手收到皇上的安抚密旨,说什么让他在前线该干嘛就干嘛,而他会在后方为他杨定山开辟出一个稳定的后盾,也绝不会干涉他在前线如何作战指挥。而皇上也等着他这次胜仗休整完毕后,挥军辽东,与辽东军团会合,一举踏平嚣张跋扈的后金蛮族。
说实话,在看到这份密旨的时候,杨定山不觉有些热泪盈眶,顿时对皇上心生出知己之感。一个将军,元帅,在打仗的时候最忌讳后方不断插手,不信任,甚至是不断更改作战计划。而皇上他也说到做到,为了避免他分心,情愿得罪很多人也要将那股歪风流言杀下去。
他杨定山的先祖,本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将领。世袭至此,他依旧有世袭镇国侯的爵位。但他自幼仰慕先祖以及太祖,想当一名能够叱咤天下,战无不胜的将军。遂自幼勤奋好学,熟读各种军事韬略,并刻苦练武于四十岁便登顶武学宗师地位。然而到他六十多岁了,官位靠着先祖余荫,自己的努力,以及熬出来的资历,也已达中军都督府左都督,这一生却只是剿过几次匪,平过几次小小的边患。
世道太平,对天下人本是好事。但对杨定山这种做梦都想打仗的军人来说,却是一种心灵上的折磨。数次上书先帝,为解决日益猖獗的边患,不如以攻为守,哪怕是动用倾国之力,也要踏平一个国家而以震慑宵小。然而活了年岁很长的先帝,却是个不愿多事的皇帝,一次次的将他提议驳回,到最后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次平乱之战,他才如此积极的参与。也是竭尽心力,要打一仗完美的胜仗,不但铸造自己的信心,也铸造皇上的信心。
既然皇上如此信任于他,他也知道皇上在位时间尚短,羽翼未丰。不忍皇上太过为难。遂在击溃敌军大部队后,几次追逐后,将军队指挥权给了自己信任的副手去收尾,而他则是轻骑从简,一路回了京城。
待得他风尘仆仆,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在紫禁城御花园养性斋中觐见到了皇上的时候。却见皇上在养性斋中,挂上了一张很大很大的地图。而他,正身着龙袍正装,犹若一座巍峨的高山一般,背负着双手观望着那张硕大无比的地图。区区数月未见,皇上的龙威气势又是远远不同于以前了。以他王品宗师级的实力,自然知道皇上的修为精气又是增加了不少。虽然他也略觉奇怪,皇上修炼的是什么功夫,为何如此精纯而霸道。就连自己的修为,在他面前也隐隐有些压迫而臣服的感觉。这不仅仅是身份上让他臣服,而是修为之上。但皇上的私事,却不是他能够过问的,遂将这个念头驱逐出心中。
“老臣杨定山,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定山一字一句,几乎震得书房屋梁轻颤,重重地跪拜在了赵哲面前。
“定山啊。”赵哲那身躯稳丝未动,淡淡的说道:“过来朕身边,好好看看这幅地图。”
“老臣遵旨。”杨定山起身后,立在了皇上的身侧后些,定了定睛后仔细看向那张地图。看得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后,他才皱着眉头低头问道:“皇上,老臣不知,这,这是什么地图?如此地形,环境,老臣从未见过。”
“呵呵,定山,你告诉朕。以你的身体状况,还能为朕征战多少年?”赵哲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一笑,反问道。
杨定山的身躯一震,仿佛感受到了皇上心中那一股子的雄心。不知不觉,一股热血有些涌出的感觉,颤声道:“皇上,老臣如今六十三岁,但老臣武功修为早已是王品宗师境界。身体不比任何壮年人差。老臣,能为皇上征战到一百岁。”
“一百岁啊,好,好。”赵哲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单手背负,一手指着那张硕大地图道:“此乃世界地图,是朕从西域各国,欧洲列国等人手中,根据各种信息搜集拼凑而来。”
“世界地图?”杨定山愕然不迭,他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地图。
“定山且看,这块红色区域,便是我大赵帝国。”赵哲指着中间偏右一处红色区域,冷声说道。
什么?饶是以杨定山的宗师心境,也忍不住连连倒退了几步,死死的盯着那块红色区域,又是看看那些剩下的广袤而庞大的区域。不觉连连倒吸了几口冷气,不敢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呵呵,我大赵皇朝向来自以为是这天下的中心,天下的主宰。”赵哲笑容有些冷:“却殊不知,这不过是井底之蛙之言而已。”
杨定山一时半会还不容易消化,愣在了当场。
“天下,呵呵,天下。”赵哲喃喃自语了两句后,神情忽而肃然了起来,指着那整篇的世界地图吼道:“定山,朕告诉你。这才是真正的天下。你可愿为朕,将它取下。”
一股热气,从杨定山的脚底中直冒上来,整个人仿佛要燃烧了起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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