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船舷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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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啊,你看以愚兄这种水准,明年是否能摘得金銮殿皇帝钦点头名状元?”赵哲听她如是说,脸上不免更加得意了些。
状,状元?他,还真敢想啊。卫贞贞简直佩服死自己这位赵兄了,他竟然能想到状元身上去。但见他脸上隐有希冀之色,倒也不忍打醒他的美梦。只得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有机会的,呵呵,有机会的。”忍不住心中直感慨。天呐,他的贡生资格是怎么取得的啊?
“好好,若是愚兄取得头名状元,一定提携贤弟你也去当个大官。”
提携她做大官?呵,卫贞贞心中开始抽搐了起来。
赵哲从桌子上,取了两茶盅,一手交给了她。一边却是一饮而尽。
卫贞贞拿着那盅子茶,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但见得他眼神颇为殷切,只得银牙一咬,将茶一口饮尽。
“好,够爽快。”赵哲赞了一声:“贤弟,不如你也吟诗一首,让愚兄见识见识。”
“有赵兄珠玉在前,小弟岂敢献丑。”卫贞贞急忙摇头,又防止他出花倒样,提议些什么让她心脏吃不消的主意来。遂不待他开口,便干笑了一声:”赵兄,小弟似乎有些晕船。想去船舷透透气,你那个,慢慢玩。”心中寻摸着,若是再和他一起待下去,倒是真要怕自己心疾发作了。
”既是如此,那愚兄陪你一起去吧。”赵哲扶着她起身道:“没有贤弟在这里,玩得也没意思。”赵哲转而对沈家宝道:“家宝啊,好好招待诸位兄弟,还有想儿公子。我带卫贤弟出去透个气儿。”
见他都说到如此份上了,卫贞贞也实在没办法推辞了。只得任由他扶着,往外走去。男女授受不亲就授受不亲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动手动脚了。
两人一同到得船头,夜色已经很深了,一袭袭的凉风拂面,倒是的确使得卫贞贞心头舒坦了些,郁闷的心情也消散了许多。一轮皓月当空挂着,漫天的星星璀璨而迷人。卫贞贞,立在船头,望着湍湍河水,凝着秀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赵哲,也只是站在她身边,背负着双手仰望星空,脸色有些肃然,同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卫贞贞已经好几次偷偷看过赵哲了,但见得他,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动都不动一下,任由一身白衣在夜风中飘动。直让她心中轻轻一叹,此时的他,倒是挺有些模样的。只是,以他的才华,恐怕绝然过不了自己父亲那一关。不觉又是微觉脸红,为何与他在一起,总是会想到那方面去。她却是不知,她本是怀春的年龄,又是在家闲来无事经常受到一些小说书的荼毒。今趟受想儿撺掇出门,本就是在潜意识中有些期许。而赵哲对她,却是几次三番的与她有过肢体的亲密接触。虽然还不至于被碰了几下就认为自己属于他了这般的严重,但下意识的,肯定会将他代入到一些念想之中。毕竟像是这种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事情,在她生命中是从来不曾有过。
“唉。贤弟,愚兄知道你打心底,看不起愚兄。”赵哲忽而转过头来,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悠悠叹息了一声。
“我,我,小弟我……”卫贞贞有些惊慌失措,涨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呵呵。”赵哲自嘲的一笑,直是摇头:“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草包,一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所以,你在衡量着,是否要和我这个不成气候的人结交,是吗?贤弟。”
“赵,赵兄。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势利人。”卫贞贞秀目圆睁,似是有些恼怒道:”是,我是在想赵兄的才华浅薄了些。但是,绝无要和赵兄断交的意思。”
“贤弟无须再安慰我了。”赵哲淡然一笑道:“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才华这种东西,与我无缘。所谓的金銮殿状元,只是和贤弟开个小小玩笑。事实上,我别说举人了,就连秀才也不是。贤弟,今晚一别后,我们各分东西,以后再也别见面了。我呢,继续做我的纨绔子弟,于胭脂堆粉红帐中终老一生便罢。”
“赵兄,你且听小弟一言。”卫贞贞直是摇头道:“赵兄堂堂大好男儿,又岂能如此自暴自弃。我大赵帝国数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少年平庸,却大器晚成拜相封侯者。小弟相信,只要赵兄肯努力。定会凭着自己的实力,终归会出人头地的。”
赵哲没有回答她,只是仰望着夜空点点繁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一沙一世界,这漫天的星斗中究竟藏着多少世界?亘古以来,你我这等肉体凡胎只是茫茫大千世界中的一粒尘埃。出人头地又如何,你不见古今往来多少帝王将相,到头来依旧化作一抔黄土。”
“赵兄又何须如此悲观。”卫贞贞倒是被他说得有些伤感,幽幽叹息道:“虽说功名利禄如同过往云烟,只是人活在这世界上,又如何能简单的超脱。赵兄,你说得对,是小弟僭越了。”
赵哲深深地看着她,忽而呵呵笑了起来:“其实愚兄也未必没有争强斗胜之心。不过,还是要感谢贤弟不嫌弃愚兄是个无用的草包。”
“赵兄说笑了,与人相交贵在知心。小弟哪有如此不堪?”卫贞贞忽而抿嘴一笑,眨着眼睛直瞧着他:“更何况,赵兄也未必如表面上一般表现的如此不堪。小弟相信,赵兄心中自然有万千沟壑。”
赵哲看着她笑,虽说她做公子般打扮。却依旧嫣然之极。直让赵哲看得很是舒服,半晌后道:“贤弟,愚兄有句话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兄弟,又有何话儿不能讲?”
“唉,愚兄怕是病了。”赵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故意深深地盯着她道:“刚才贤弟一笑,把愚兄的魂儿都勾了去。唉,愚兄怕是真的病了,对着贤弟竟然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我记得自己,没有喜欢男人的恶性趣味啊。”
卫贞贞瞠目结舌的盯着他,直生出一股把他丢到江里去一了百了的念头。自己这赵兄,才刚刚正经了一会儿,却又老毛病发作了。自己这究竟是做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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