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定宜忙宽慰她,“不迟,任何时候都不迟。”
“那我就真不让人送大妹妹了啊,因为知道你这会儿最需要的就是清净。”
但还是将孟少茵送出了门外。
直到确定她出了自己的院门,方嗤笑起来,“以前从没念过我的好,忽然就念了、懂事了。”
“果然刀要砍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人也要撞得头破血流了,才会忽然有良心。”
“难怪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呢!”
白兰也忍不住冷笑,“还想夫人为她置办嫁妆,都这时候了还不忘让夫人受累。”
“不忘让夫人无端承受侯爷和太夫人的怒气,忽然懂事就怪了。”
“还不是跟之前一样自私自利,只想着自己,压根儿不管别人的死活。”
“夫人可千万不要替她劳神费力,就算侯爷和太夫人同意,也一定要找借口推了!”
叶定宜挑眉,“你觉得他们会同意?”
“都把银子看得比祖宗还重了,你觉得他们会甘心让我去分一杯羹?”
“放心吧,无论大小姐怎么说,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我不过就是嘴上卖个人情,当个现成的好人而已。”
顿了一下,“倒是她忽然过来,提醒了我。”
“五万两银子呢,就算因她出嫁再花一些,再给她一些压箱银子,至少也还能剩四万两。”
“整整四万两,够做多少事了?不说能给孟少恒立时砸个三品出来,也足够他上下打点,官运亨通,然后良性循环了。”
“还能让他们母子、闵心柔母子都真正锦衣玉食。关键还有一个孟少菱,卖了又可以让他们得一大笔银子。”
“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叶定宜之前想的是,坐看孟少茵被卖给老头儿也算惩罚她了。
毕竟老头儿都一把年纪,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到时候不管孟少茵有没有孩子,老头儿的儿孙们都不会让她好过。
她的苦日子届时才算是真正开始,而且她还这么年轻,不敢死的话便一直只能熬着,熬到终于再熬不下去那一天。
那之于她曾经的罪行,也算够了,——她虽是帮凶,到底只是冷眼旁观,只是说了几句风凉话而已。
可现在叶定宜不这样想了。
比起让孟少茵余生都没有好日子,她更想看到孟少恒和闵心柔,还有孟元澈那个小畜生,打现在开始。
打现在到将来,都没有好日子。
哪怕是先让他们爬得越高,之后才能摔得越痛的都不行!
白兰恍然大悟,“所以夫人方才才会跟大小姐说那些话吗?”
“我还想着夫人怎么忽然说了那么多,不是妥妥的对牛弹琴。”
“原来,夫人另有打算!问题是,大小姐她敢吗,她又有那个能力做得到吗?”
“不是我看扁她,她根本第一步都不敢迈出去。她也过不了隐姓埋名的苦日子,连想都不敢想。”
叶定宜扯唇,“她现在是不敢。”
“但只要已经埋下了种子,再被逼一逼,逼到忍无可忍后,指不定,就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