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林叹了口气,“不得不来,我尽量明晚赶回去。”
荀茴生一愣,转身进他自己的那个专属房间泡了一壶小菊花茶出来,两人一人满上一杯,“看来你个臭小子惹祸了是不是?我可听说中央巡查组就在省城呢,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老头给你参谋参谋。”
唐林当然不会说,即便如今知道了荀茴生的显赫身份还是不会说,因为他不希望成为一个利用老人孤独心里的小人,顿了顿,“荀老头你就安心养好你的花,我专心做好我的官,你相信天地之间有正义吧?我问心无愧,那些破事很快就会搞明白的。”
结果荀茴生不愿意听了,“臭小子,你今年三十,不再是年轻小伙子,亏你还在部队历练过,如今又做了父母官,怎么还这么单纯?”
“任何时候都得靠手段,你再清白也得有手段才行,这个世上冤死的人好少吗?”
唐林笑了,苦涩的笑,他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奶奶在他七岁那年也去世了,如果爷爷还活着大概就是荀茴生的年纪,因为他父亲是家中老小。
看着眼前突然操心起来的老人家,他忍不住有些感动,起身要走,哪知荀茴生突然在后面说了句,“臭小子,明天晚上九点半那个叫宁文化的会来花房看我,到时候你也来,有什么事不能私下说和说和?”
唐林猛的一惊,难道荀老头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宁文化可不是别人,正是中央巡查第九组的组长,虽然不知道跟荀老头什么关系,但显然是他的门生后辈,可按照组织原则这样是不可以的,他绝不能让老头子趟浑水。
于是重新转回身,“荀老头,说你胖你就喘上了,宁文化级别可不低,你从报纸上看的?别搞了,我的事自己会处理,放心。”
荀茴生长身而起,他年轻那会一米七八的身高绝对鹤立鸡群,如今八十岁只剩下一米七三,足足矮了五厘米,但是气场依旧强大,平常人家根本不会显露而已,“小子,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规矩我懂,我说能私了就能私了,不违法不违规,得用手段,回去好好反思一下!”
他居然真的生气了,唐林没有再争辩,摆摆手还是走了,荀茴生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房里休息,他平常就住在花房,一年在陆港老宅住的时间也就两三个月。
他没有这些花花草草陪着真的会孤独,每天都要在这里走来走去自言自语。
当然整个清河宾馆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也不超过三个,所以他在这里睡的反而踏实,没有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人群,平平淡淡才是真。
走出花房,外面繁星满天,唐林抬起头,想要抽烟,忍住了,杨钦不敢说话,在后面跟着,好巧不巧又在一楼大厅碰见了楚菲菲,这次是迎面碰见,也就是说楚菲菲从刚才进到某个干部房间,前后一共半小时才出来。
可别说唐林,连杨钦都知道,整座清河宾馆住宿的干部加起来也没有值得她主动献身的那种,那么她到底来做什么,大半夜的?
楚菲菲见到唐林一点都不意外,很自然的打招呼,“唐书记,你也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唐林抬手摸摸鼻子,“我现在有点困了。”
楚菲菲走过去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然后摆摆手扭动着诱人的腰肢离开了,一个人来的,一个人走的,看的旁边的杨钦一阵后脊梁骨发麻,这个如同毒蛇一样的女人真的很可怕,也就是首长这种非人类能够把持住,换成别人早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两人重新回到房间,唐林直接进卫生间冲澡,杨钦在外面守着,他想不通花房里面的老花匠到底是谁,也想不清楚楚菲菲到底跟首长说了什么。
因为这两个人绝不是无关紧要,而是每个都很致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