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清脆的小奶音回荡在山谷,礼貌地说:“不客气哒。”
导演感动脸。
谁说她是苦瓜娃娃,这分明是暖心的小甜宝啊!
……
夜深了,纪凝屋里的灯还亮着,从门缝透出光亮。
纪国亭敲了敲门。
“爸?”房门打开,纪凝看了纪国亭一眼,视线又越过他往后。
在这个家里,傅明亚素来说一不二,纪国亭的性格要较为温润,可父女之间的感情,也算不上多深。
失忆后的纪凝,能明确感受到纪家的亲子关系、夫妻关系是不健康的,可往前回溯却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
“别找了。”纪国亭笑着说,“你妈没来,就咱们说会儿话。”
纪凝的房间很大,多被衣帽间占据,再隔出一块休息区域。起初,休息区域被她打理得天马行空,像是有心与这套别墅优雅的中式风格作对,怎么古怪就怎么来。
后来她失忆,他们随手处理了大部分曾经的痕迹,只剩下角落那张软趴趴的沙发。
这是纪凝当年直接向海外一位小众设计师订购的,费时费力地运回国内,看起来奇形怪状,没少让傅明亚皱眉,然而此时,纪国亭坐上去,整个人被包裹下陷,意外舒适。
“在忙什么?”纪国亭问。
书桌上,纪凝整理出一些从前的毕业照、课本等等。
“好奇怪,这么大的抽屉,以前的东西寥寥无几。”
“爸,我都没同学录什么的吗?”
那天,纪凝与白卉见了一面。
看得出来,她俩交情不深,可讽刺的是,白卉似乎成了唯一一个,愿意对她说实话的人。
只是太多的隐情,白卉同样同样说不出所以然。
回到家后,纪凝没有闲着。
她着重锁定在成年后的那些年,然而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连闪回于脑海的记忆碎片都是空白的,便只能迂回侧面地追寻答案,试图向每一个了解自己过去的人求证些什么。
“凝凝。”纪国亭说,“有一点,你妈妈是对的。沉湎过去有意义吗?那只会让你浪费现在的时间而已。”
纪国亭轻叹一口气。
“爸知道,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
“其实没什么的,每个人都经历过青春期,那是你最叛逆的时候。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箩筐,没有告诉你,是没有必要。”
纪凝不解地抬起头。
“在你特别小的时候,写过一篇老师布置的命题作文,题目是时间。你写着,因为好奇,试过数着时间。你卡着点儿,从一秒数到六十秒,从一分数到六十分,数得专注,直到很久之后,才停下来。”
纪凝听得很认真:“数困了吗?”
“不是。”纪国亭失笑,“你忽然发现,数时间太没劲了。每数一秒,就浪费一秒,还不如用这时间来做更有意义的事,比如珍惜眼前。”
“凝凝,当时你才十岁,就已经懂得这个道理。现在长大了,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屋里的机械落地钟,艺术感十足,俨然是傅明亚的品味。
指针走得不急不缓,如时间流转的见证者。
分秒流逝,最该珍惜的,或许的确是当下。
这一天,她听进去了父亲的话。
回国本来就是为了白卉的婚礼,婚礼已经结束,周遭的声音纷纷扰扰,却没有她想听见的答案。
纪国亭离开房间时,留下她返程机票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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