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眉苦脸被嬴弘从地上拖起来,成蟜小心翼翼看着他们家王兄,不知道是该沉默还是先求饶。
这些君王之间口口相传的秘密,他知道了真的好吗?
“王兄~”
——砰!
两个字带着百转千回的尾音绕梁不绝,嬴弘实在没忍住,直接松手将人摔在了地上,然后使劲搓了搓手臂。
嬴异人就是不会养孩子,就这一个养在身边还成了这样,王上自小在外为质,丝毫不损周身的王者气度,哪儿像这成蟜。
撇嘴看了一眼揉着屁股龇牙咧嘴的长安君,嬴弘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说你小子十五岁便能让韩国割让土地给我大秦,怎么现在看着那么软趴趴?”
“这能一样吗?”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有缓过来的成蟜怒视还在冷嘲热讽的王叔,眼泪都快要冒出来了。
当年出使韩国明面上所有事情都由他做主,实际上所有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韩国弱小,大秦提出要求怎么敢不同意。
阿父大母让他跟着使节出使只是为了让他能名正言顺有个封号,跟王兄能一样吗?
自小养尊处优长大,成蟜知道自己有多大本事,要是让他和王兄一样生活在赵国那等危机四伏的地方,只怕要不了两年长安君就变成一座陵墓了。
他不怕打仗,但是他怕他们家王兄啊!
怪不得大母说起王叔时总是一副难以言喻的样子,当年没有离开咸阳时,王叔肯定比他还要惹人烦。
在心里将眼前笑眯眯的王叔骂的狗血喷头,长安君瘪了瘪嘴看着眼前的嬴政,八尺男儿硬生生做出个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模样。
“无妨,听听也好。”面无表情让成蟜起来,嬴政揉了揉眉心不去看这让人眼疼的场景,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阿执哪儿寡人来说,不劳王叔费心了。”
性命得到了保障的长安君瞬间跳脱了起来,一张俊脸眉飞色舞再次瞪了旁边的嬴弘一眼然后躲的远远的。
打不过他还躲不过吗?
轻笑一声将视线从成蟜身上收回来,嬴弘有些惊讶的看着嬴政,“即便知道了这些,王上对公子执依旧能报以十分的信任吗?”
他以为自己说了那么多,以大侄子的为人,怎么也该将人冷落两日,信任的确可以重新拾起来,但是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还想着自己能再发挥发挥作用,现在看来,好像也用不着了。
公子执是个没有野心的,而他们王上却是个意在天下的主儿,那些该故去的事情随风忘了就行,太过在意反而不好。
如果他没有看走眼,公子执的本事在为将领兵开疆扩土之上,而不是统筹帷幄天下为棋,血脉这种问题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重要。
商灭夏,周灭商,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法算。
对大侄子的豁达胸襟一阵感慨,嬴弘也没有再说什么,叮嘱了一句好生休息然后便离开了这里。
明日冠礼,他以叔父的身为为王上加冠,决不能出什么意外。
待嬴弘出去才松了一口气,看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成蟜揉了揉脸,刚想问些什么就被他们家王兄给打断了。
“阿执与我情深义重,这些事情不足以令我们起冲突,莫要多想。”不用猜也知道他这弟弟在想什么,嬴政不等人开口便将人堵了回去,看上去并没有因为刚才嬴弘的话而费心。
如果没有如今战力惊人的苍云他或许还要有些顾虑,但是现在,就算燕国能翻出花儿来他也不担心。
感觉自己有些牙疼的长安君捂着脸一脸无奈看着他们家王兄,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阿执提起王兄是这么一副样子,王兄说到阿执也是这么一副神情,兄弟俩情深义重,他这个正牌兄弟还是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为好。
要不是他自小就心胸宽广,这时候指不定要怎么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