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长了。
顾倾早就想要就这般死去算了,死了就不必受到掣肘了,也不必每每见到辛夷与他人交往密切便心痛欲裂了。
更重要的是,她便可以去见见娘亲了。
她已经好久没见过娘亲了。
娘亲的模样都渐渐变得模糊了。
“你威胁不了我。”
顾倾冰冷的声音响起,比在国师府时多了几丝霸气。
她早已知道离开男子的视线是什么后果,她一直在等那一日。
却不想还是被他寻到了。
男子没在意顾倾的话,只是微微挑眉,仰头撩起面纱喝了那杯酒,
“为师威胁不了你。”
“但你会随为师走的。”
话音传到顾倾耳边时,雕花木椅上早已没了男子身影。
顾倾垂眸,盯了瓷瓶半晌,拔开塞子也仰头喝了个干净。
而后,还是觉得心头憋闷,索性坐在了男子原本的位置上,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去。
憋闷。
确实憋闷。
每当她内心不受控地对辛夷心动之时,理智都在告诉她不可以。
她要死了,一个将死之人怎可接触情爱?
更何况,自己这个破烂身子,不知喝了多少毒物了。
药人,早已无药可医,指不定哪天暴毙的药人。
那次寒潭,实属是她抛下理智的顺心而为,是次放纵。
所以,在之后,顾倾便开始有意无意地逃避着辛夷。
即便有时,常常控制不住自己,说出些吃味的奇怪的话。
但她已经尽力了。
么噶!顾倾?!
眼泪从面庞上划过,随着顾倾的动作混着酒水一同送进到她的口中。
不多时,她便从椅子上滑落,转而单膝跪在了地上。
右手死死捂着心脏的地方。
顾倾甚至都不敢呼吸,每呼吸一次,疼痛便又加重一分。
这……究竟是毒发,还是药的作用?
可她已经无法思考了,疼痛使她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只想一头栽倒在地,直接安息。
索性这般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被冷汗打湿的发丝上滴下第一滴汗水,顾倾也呕出了一口乌黑的血。
不同于平日里的铁锈味,这血是苦的。
极苦无比,比她往常喝的药都要苦。
随着血的呕出,心间疼痛感消失,顾倾这才恢复神志,错愕地呆跪在原地。
若不是瓷瓶中药的作用,那只能是……自己的大限就要到了。
那人曾说过,她这胎毒,随着每次毒发,下次毒性都要更为猛烈。
这次,连血都不像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