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瞧着面前在地上磕得“砰砰”直响的衔枝,闭了闭眼睛,她不能再放衔枝出府,许多事情,都是独自一人才能全神贯注。
身边但凡多一个人,便会多一份危险,多一份担心。
“衔枝,你该相信小蝉的。”
“小姐,小蝉真的不能!小蝉平日里天真烂漫,又怎会懂得外头的弯弯绕绕?”
“你便懂得吗?”辛夷反问。
衔枝不说话了,她又何尝不是自小被卖于国师府?又哪里会懂得外头那些东西?可总归……可总归多一个人便多个帮手,总归是好的啊。
“你也不懂,你不过仗着自己年长些罢了。我若是放你出去,不仅是对你不负责,也是对小蝉不负责。
你难不成还要小蝉时刻顾着你的安全?你莫说不需要,你也知道小蝉不会丢下你不管。”
辛夷的话像是一根根冰冷的长针依次刺入衔枝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痛。
但衔枝没办法反驳,她知晓,小姐说得是对的,若自己去了,小蝉断不会丢下自己不管。
若是我走了,你会去寻我吗?
“小姐,衔枝知晓这些,可……”衔枝的泪水如同决堤的大坝,汹涌到根本止不住。
“你帮不上忙,难道还要赶上去添乱不成?”辛夷眼底冰冷,语气也不似往日亲和,“衔枝,你该知晓不能在此刻意气用事,此事莫要再提。”
说罢,辛夷转身踏出了门,徒留衔枝在屋内兀自跪着。
“你跟着衔枝,不要让她寻到空子偷溜出去。”辛夷转头,对着院内巡逻的护院说道。
她跟衔枝于理上已说清楚了,但于情上,说不清。
在这段谈话中,辛夷已然意识到,在衔枝心里,情比理的占比要高上太多了。
她当前或许不会意气用事,但她迟早会意气用事。
在她渐渐淡忘这次的谈话,情感又慢慢吞噬理智之时,她便会开始不顾一切地想要去寻那人了。
辛夷哀叹口气,真是令人动容的姐妹情啊!
“小姐,若是我走了,你会去寻我吗?”
“嗯?”
辛夷被打断思绪,疑惑转头,看向一旁像是从未问出过话的顾倾:“你为何要走?”
“顾倾也不知,但小姐会去寻我吗?”
辛夷低头沉思片刻,“会去的,但……若是你与我说不要去寻,我便不寻了。”
“为何?”
辛夷眨眨眼睛,“因为你家小姐听话呀。”
听到此话,顾倾垂下眸子,抿抿嘴唇:
“若是顾倾如小蝉一般不告而别,小姐也定要记得,顾倾会回来寻小姐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