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远山心一凛,“既有要事,就让她进来向陛下说清楚吧!”
随着内侍一声唱和,关明笙被宫人领着进了殿,在距离上首十几步开外的位置跪下,向皇帝行了大礼。
皇帝没让她起身,只道:“你说有要事要禀,现在可以说了。”
关明笙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一点,眼神却看向关远山的方向,面露为难。
“有什么话你就说,陛下面前不可失仪。”关远山面不改色地提醒。
关明笙却突然眼睛一热,头磕在地上,“在臣女禀报事情之前,还请陛下答应臣女一个请求。”
“你且说来听听。”皇帝还算有耐心。
“臣女恳请陛下,待会儿无论臣女说了什么,都要饶恕臣女的家人,留她们一条性命。”
什么事能危及到性命,关明笙话中的信息量太大了,所有人都聚精会神,想要听一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而坐在关远山对面席位的薛承业突然站起来,对皇帝道:“陛下,还是让她先说一说是什么事,若是随意允诺,于理于法都不合适。”
皇帝当即点头,看向关明笙,“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朕会酌情考量。”
关明笙咬着唇,像是在做什么艰难抉择,最后倏然松开,像是下定了决心。
“陛下,臣女要告发臣女的父亲,勾结外敌图谋不轨。”
就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顿时便掀起滔天巨浪。
关远山是谁,那可是大楚的功臣,是战无不胜的战神,说他勾结外敌,就跟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
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信。
紧接着便是对关明笙的指指点点,有怀疑她身份的,也有骂她不孝的,当然,也有暗讽关家家门不幸的,出了这么个大义灭亲的主。
此时关远山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只是看着她的眼神,毫无温度,像是要凝结成的冰刀。
关明义是一脸惊诧,李氏则半是失望半是漠然地盯着她,一句话都没有。
皇帝从片刻的怔忡中回神,声音带着威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无凭无据,便是污蔑,朕面前,还得加上一个欺君之罪。”
“臣女知道,臣女也有证据。”关明笙的语气比先前更加坚定。
皇帝立时正色了几分,“呈上来。”
“陛下,证据此时不在臣女身上,而在将军府,父亲的书房里。”
皇帝兴味的眼神投向关远山,关远山又看了眼在场虎视眈眈的朝臣,主动道:“陛下,臣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既说有证据,那便请陛下派人去将军府搜一搜吧!”
皇帝自然是要搜的,只是他也想看看,关远山的态度。
目前看来,临危不乱,不像是做贼心虚。
皇帝提着的心稍稍放松,吩咐内侍总管即刻带人去将军府,按照关明笙所说地方,好好搜查。
不过也叮嘱:“注意分寸,不要惊扰了将军府的清静。”
内侍知道分寸,领了一队侍卫径直往将军府去了。
等待的空隙,苏喜儿突然又蹦出来,“陛下,您还没说关明月的事呢,她到底在不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