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聂真真从医院里出来,撑开双臂仰天大叫了一句:“啊……”
尾音拖得老长,太久没有说话了,这样大叫的感觉真是好。她调皮的伸出舌头来,上上下下的翻卷着,嘴角的梨涡深深陷下去,这样活动自如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那天晚上韩澈回来的时候,她还在准备第二天实验课的资料,核对一些数据。
听到密码锁的滴答解锁声,忙从书房里跑了出来,冲到玄关处,拉着他的手弯了眉眼。
韩澈虽已习惯和她亲密的举动,可这样拉手的简单动作在二人之间却是少有的,他在那一刻晃了神,望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柔和,一手按住她蓄着短发的脑袋,眼角暗藏宠溺:“不是要告诉我,你在实验室里又有了什么奇怪的发明创造吧?”
前两天她就突然带回一管子奇怪的东西回来让他闻,结果毁了他的三观,而她却径自托着下颌回到书房修改数据去了!
这丫头,是越来越不怕他了!明明开始的时候,是很怕他的!
聂真真扬起脑袋,咯咯笑了:“韩澈,韩澈,韩澈。”她晃着他的胳膊不厌其烦的叫着他的名字。
“嗯,嗯,嗯……我听到了,说什么事?”韩澈被她飞扬的笑容打动,应答中傻气十足,二人都浑然未觉。
原来,她真正的色彩是这样的!确实如聂绵卿所形容的那样,是个开朗活泼的孩子!
她在他面前,惊慌的,倔强的,愤恨的,不满的,沉默的,恐惧的……全都是阴暗的,除了她考上A大和——今天!什么事让她这么高兴?
聂真真对着他吐了吐舌头,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他总算是明白过来,第一反应是将她抱起来,笑到:“那也就是说,今天可以不用忍着了?你也可以痛快的叫出来……”
“你!”
聂真真的好心情全被他破坏了,拍打着他的肩膀,抗议着要下去,韩澈不由分说抱起她直奔主题……
聂真真想自己一定是刚才看数据把脑袋看糊涂了,要不她怎么会问出那样糊涂的问题?
“韩澈,你会这样留我多久?”
她就是这么问的,无论过去多少年,她都不会忘了当时的心情,那种少女带着忐忑的心,问着情窦初开的她仰慕的男子。
韩澈闭着眼懒得睁开,揽在她肩头的手臂却收紧了。
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还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离开他吗?做他的女人究竟是哪里不好?她要什么他都可以满足她。
“这个问题,以后不要再问了,多无聊。”他浅浅一句算是带过,留给她模棱两可的猜疑。
“可是,如果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只跟我在一起行吗?”
她卑微的少女心,那个时候已然开始萌动,他的强势不止冲撞了她的身体,还突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在她尚未察觉时,他已在她心底。
韩澈挑了挑眉,这算是什么问题?长长地睫毛投下零碎的暗影夹杂着浅薄的呼吸,心跳显得有些蛞噪,他的沉默散发着孤绝的气息氤氲环绕。
她凝望那一刻他慵懒却无比傲然的姿态沉默着,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却出声了,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痕迹:“好。”
她愣愣的望着他,不能确定他刚才是不是说了“好”字,可他却已经沉沉睡去,那样安静的样子,会让她以为,方才她所听到的就只是幻觉。
她暗自安慰自己,那不是幻觉,至少韩澈现在天天都住在她这里,应该是没有别的女人吧?
她陷在一个人编织的世界里,任由对他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在心里搭成一座塔,一寸一寸,扎根牢固。在之后的某一天,他突然离去,这塔轰然崩塌,却留下苍白的残骸,动一动都绞得她心口生疼。
韩澈食言了,他也许根本不记得曾经这样承诺过她,又或者,他并不觉得这样的承诺值得他放在心上继而照做,所以,他食言了。
小四在学校门口来接聂真真放学,聂真真做了一下午的实验,脖子、腰都酸疼的很,坐进车里还在揉着脖颈敲着后腰。
小四没有将她直接送回家,而是上了繁华的闹市区,绕到另一端僻静的郊区。聂真真发觉他走的路和平常不同,趴在座椅靠背上问到:“不是送我回家吗?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