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笑邪根本没把这两个年轻后生放在眼里,呵呵笑道:“小子,女娃娃都这么识趣,怎么?难道你就不想多活几日吗?竟敢对本邪尊如此吼叫?”
未待穿封狂发飙,云中燕突地大声说道:“易老前辈,莫非你忘了当年的老君山一事了吗?”
易笑邪眼下一亮,又对着云中燕浑身一阵端详,恍然说道:“哦,想起来了,莫非……莫非你就是那个给我喂药的小娃娃?”
云中燕叹声说道:“时隔多年,没想到易老前辈还能将我记起?”
她的话语间,带着几丝埋怨与憎恨!
原来在十几年前,云奎带着女儿闯荡江湖,深念女儿年小无知,不宜于江湖的尔虞我诈、劳累奔波,便带着女儿云中燕居住在了洛阳的老君山上,山上有一处茅草棚,父女俩安落其中,整日以研究草药武学为伴,素以野味为生,故而识得了许多草药配方,云中燕因少进肉食,便多半以野菜为生,久而久之,父女俩便已习惯了这种和光同尘、与世浮沉的日子,整体来说,过得还算惬意。
可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
这日。
天空阴晴参半,时而烈日灼心,时而暗云蔽日,时而狂风骤起,时而风平树静!
这一刻。
山上阴风阵阵,虽然恰置六月酷热之天,可阴云笼罩,已将整个老君山上蒙上了厚厚一层暗纱,远远望去,就如一鼎黑锅牢牢地压在了山顶之上。
在上老君山的一条小路上,不缓不急地走上去一位白袍武者,看其年龄应该在六七十岁的模样,看他步履轻盈,轻走如飞,即知他是一位内力深厚的老前辈了。
在暗灰的天空下,他的目光虽然显得昏沉无光,可两绺儿上扬的眉毛却显得炯炯有神,深邃的眼神中,暗藏着一抹无法磨灭的凶光。
此人就是琅琊老怪易笑邪。
易笑邪趁着烈日被遮,乘势加紧了步伐,施展出上乘轻功,身轻如燕,便直望老君山上疾驰而去,有如一条白链,几个纵跃便已上得山腰!
来到了一个茅草棚外,他突然听到茅屋内传出一个苍劲的声音:“你终究还是找到这里来了?”
易笑邪对着茅屋内的人大声说道:“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带着女儿藏匿到了老君山上,所以今日特地前来拜访拜访!”
屋内又传出了声音:“你要知道,我云中刀客云奎并非怕事之辈,只是顾怜家眷,方才背井离乡,来到这老君山上,意想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没想到你易笑邪真不愧为一代邪尊,既然你对我云家‘招云手’如此觊觎在心,既已寻来,那不妨就进屋一叙吧!”
易笑邪哈哈笑道:“不亏是阔家子弟,颇有大侠风范,我就喜欢云老弟的这份直爽,林下风范,真是让本邪尊折服不已!”
说着,已轻启茅屋的木门,稳步走了进去。
看得出,他的步履和神色之间,渗透出了无比的警惕!
屋内一个中年人,坐在一个藤椅上悠闲的晃悠着,对进来的易笑邪看也没看上一眼,只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地道:“邪尊随便坐!”
易笑邪看着他那散漫之态,心中极其不爽,在一个角落里搬来一条木凳坐落一旁,强颜欢笑地道:“云老弟,多年不见,更显意气风发了?”
言语之中带着几丝奚落之意。
藤椅上的中年人慢慢睁开双眼,长声叹道:“你我都已行将就木的人了,还谈何发扬蹈厉、意气焕发呀?这话若是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吗?”
易笑邪哈哈大笑一阵,说道:“云奎呀云奎,算起来,你比我还小十几岁,年纪轻轻,何以如此颓唐啊?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个本邪尊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还是乖乖地把招云手交出来吧!”
云奎坐在藤椅之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又静静地躺回了原位,不以为是地道:“招云手乃我云家传世之做,怎可轻易落于他人之手?再说了,那招云手本就不在我的身上,为何你就如此执拗呢?”
易笑邪突然面色生冷,怒目凶光地道:“我这叫锲而不舍,你就别再卖关子了,赶紧交出来吧,那秘籍传男不传女,你又足下无子。看你钟鸣漏尽,一副体弱多病、枯木朽株的样子,那秘籍留在你身上也是跟着你一起淹没尘埃而已,何不献给本邪尊将里面的精髓发扬光大呢?”
云奎虽然年纪不大,可从小体弱多病,看上去早已望秋先零。
他躺在藤椅上,慢悠悠地道:“你就别再痴人说梦了,招云手本乃我云家的独门秘籍,怎可轻易传于他人之手?你是聪明人,我云奎从小就被病魔缠身,未老先衰,那招云手又怎可能放在我的身上呢?易老邪,你还是回吧,我可就不送了!”
说完,他不由止不住地咳嗽了两声。
易笑邪见他老态龙钟的样子,不由杀心顿起,狠狠地道:“方才我上山的时候,看着一个小女孩在路边采药,如若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就是令千金吧?”
云奎听闭,双目陡地精神大振,怒视着易笑邪道:“你到底想要怎样?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易笑邪看他紧张的神态,不由得意地道:“别紧张,来的路上我都施用了上乘的轻功,既没惊扰到令千金,也没让她察觉到我从她旁边上了山来,但如果你不乖乖把秘籍交出来,一切恐就没那么简单了。”
云奎听到易笑邪想拿女儿云中燕来威胁自己,心中怒火陡生,身子倏地从藤椅上坐立起来,破口吼道:“你敢!”
但他始终没有站立起来,只坐在那条藤椅上恶狠狠地瞪着易笑邪,那神色,真恨不得将易笑邪碎尸万段一般,激动之余,又禁不住咳嗽了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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