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忽然想起,当时关万彻已查到周蟠坑害父亲证据,却并口不言,交给他去捅出。
行为古怪,这家伙绝没想像中那麽简单…
就在李衍思索间,关万彻已策马而来,先是取下腰牌一亮,这才冷声道:「出了什麽事?」
为首的士兵连忙抱拳,「总旗大人,这几人鬼鬼祟祟,我们正要将其拿下!」
沙里飞见到关万彻,顿时松了口气,嬉皮笑脸抱拳道:「关大人升官了,恭喜啊,我们是受了城隍庙罗道长相邀,前去观礼。」
「观礼?」
关万彻一声冷哼,本要说什麽,却硬生生忍住,沉声道:「这几人确实与城隍庙有关,我带他们去见人,若有谎言,亲自拿下给伱。」
「是,大人!」
那士兵虽说不甘,但也只能命人拉开拒马。
道路让开后,关万彻也没理会几人,带着几名属下当先策马离开。
李衍三人面面相觑,一抖缰绳,紧随其后。
十里的距离,着实算不上什麽。
策马骑行没多久,便到了乱葬岗山下。
这里原本是一大片空地,周围有散落密林。
而如今,周围密林皆已清空,中央搭起一座三层法坛,呈正方形,红木为柱,上有旌丶节丶幡整齐排列,画着八卦丶太极丶北斗七星,甚至还有一幅幅巨大黄符垂下。
看上去花里胡哨,但李衍和王道玄却都屏住了呼吸。
王道玄是内行,心中不断与所学相印证。
李衍是外行,但神通却让他感受到不同。
那坛场所在之处,浓郁香火味盘旋,下勾地脉,上接苍穹,好似凭空出现一座宫观,肃穆压抑气息扑面而来。
仅是站在这里,他便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三人之中,最轻松的反倒是沙里飞。
所谓无知者无畏,他只感觉到这里空气分外清新,加上正值重阳日,摆弄着手中茱萸枝,竟真的有种郊游的感觉。
李衍深深吸了口气,「这便是坛场?」
「嗯。」
王道玄沉声道:「贫道用的那法坛,顶多是起了小『势』,而太玄正教这坛场已然成『局』,诸多百年法器供奉,仅这坛城,就是其他法脉几代积累。」
「而这,只是咸阳一地城隍庙啊…」
王道玄感慨摇头,眼中满是羡慕。
李衍面色平静,并不意外。
太玄正教道统,自汉时流传至今,虽在一次次红尘王朝更迭中,也历经过不少劫难,但香火始终不曾中断。
历朝皇族皆封其国教,岂是等闲。
坛场周围,按八卦方位设有一座座帐篷,不少道人走来走去,有的焚香,有的清扫,还有一些在坛旁敲磬诵经,显得十分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