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为了配合这首歌悲伤的曲调,杜朝朝的嗓音像是天上的云朵一样轻柔,软软的童音回荡在耳边,很是让人享受。
只是,他不喜欢听从她口中唱出的忧伤歌谣。
“好听吗?”杜朝朝问。
“从哪学来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妈妈教我的,原来是英文的,是妈妈教我怎么不用英文唱的,很好听吧?”
杜朝朝微微一笑:“再唱首好玩点的吧。”
“起风了,风把窗帘掀起来了。窗帘拍倒了花瓶,花瓶的水洒到地板上了,地板湿了,老板娘滑倒了,她撞坏了椅子,木匠来修椅子了,木匠砍倒了一棵树,大树把面包师的房子砸坏了,面包师搬家了,老鼠没东西吃了,老鼠不来了,小猫饿死了……”
杜朝朝唱着唱着就疲乏了,眼皮控制不了地粘合着,很快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顾其琛将她的身子又往上拖了拖,继续在沙滩里跋涉。
远远的,似乎有人打着灯笼向他们走来,走近一点,才发现是刚才旅馆里的老板娘。
“我找你们很久了,大半夜的跑出去让人很担心的。”
看到他们两人平安无事,老板娘也就松了口气。
顾其琛微微颔首以致意,老板娘提着一盏暖黄的灯笼走在前面,顾其琛踏着海浪,背着杜朝朝走在后面。
杜朝朝编好的麻花辫不知什么时候散了,头发被海风吹散了,轻轻拍打着顾其琛的脸庞。
还有她紧贴着他脖子上的,一小块清香芬芳的肌肤,顾其琛不禁深吸了口气。
终于走到了旅馆,顾其琛走进和室,老板娘也跟着进来,为他铺好床褥,正要把杜朝朝放进被窝的时候,却听见她迷糊的呢喃,像是在说胡话。
顾其琛疑惑地用手去拍拍她的小脸,却发现她的脸滚热得像火盆一样,再一试她的额头,更是烫人。
“怎么了?该不是被海风吹发烧了吧?”
老板娘也跪下身摸了摸杜朝朝的额头,担忧地说着。
“看来是。”顾其琛低头沉思着,旅行箱里应该准备了阿司匹林:“麻烦打些开水来好吗?”顾其琛对老板娘说。
“房间本来就有热水壶,我替你们烧水吧。”
老板娘一边起身去柜子里拿水壶,一边说道:“看来你没照顾好你妹妹呀?下次可要小心了。”
顾其琛没有回答,只是打开箱子找着阿司匹林。
看顾其琛压根没有理会她,老板娘继续说道:“你们不是兄妹吧?”
顾其琛拿阿司匹林的右手微微一颤,然后若无其事地合上箱子。
“在我看来,你们更像恋人啊。”
老板娘回头对顾其琛意味深长地笑着,转身离开就去装水了。
空荡荡的室内只剩下愣怔的顾其琛和烧得迷糊的杜朝朝。
顾其琛如坐针毡似的盘腿坐在杜朝朝身边,刚才喂杜朝朝吃药真是用尽了哄小女孩的本领,杜朝朝才不情不愿地把药给吞了下去。
吃完药后,她就缩进了被窝,继续昏昏沉沉地睡了起来,如果这是平时,顾其琛也不会如坐针毡,关键是那位旅馆的老板娘刚刚一直在场。
杜朝朝一迷糊就会说些胡话,诸如老公真讨厌这种话,这让老板娘洞察一切的眼神更加深不可测,深到她脸上每一道时光的皱纹都嵌入了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