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特务处特别热闹,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间或还有一些内勤女职员的议论声:“你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多人么,听说情报科二股的股长带人抓了一整个日谍小组,这次这个新成立的部门可露脸了!”
“你说的是那个特别英俊而且还不到20岁的程股长吗?”
“对对,就是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呦,你这个小蹄子这是动春心啦!别做梦了,我可听说,人家有个漂亮的像仙女一样的女朋友,而且家境好的不得了!”
“唉,可惜了!看来我是没机会了!”
林怀远拿着自已的公文包走了进来,他是书记室事务股的副股长,今天的他看起来心事重重,尤其是那些女职员的议论声传进他的耳朵里,让他更加烦躁,他猛地停下脚步。
几个女职员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赶紧停止了议论,纷纷招呼道:“林股长好!”没想到一向都是个老好人的林怀远今天却难得的发了脾气:“一个个都闲的没事干是吧?躲在这里嚼舌头,这是什么地方,我看你们是不想干了!”吓得几人赶忙道歉后各自忙碌去了!
林怀远,早年留学日本早稻田大学,后来考入黄埔三期,参加过北伐,只是过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建树,1931年特务处十人团成立后,受唐纵等人邀请,加入复兴社特务处,历任编审股组长,副股长,现任书记室事务股副股长,这是戴春风和唐纵准备等特务处扩编后,提拔他做科长的意思!
他到了自已的办公室,随手将公文包扔在桌上,整个人瘫坐在办公椅上!他叫来自已的心腹,问道:“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处里有什么喜事吗?”
手下一听他问这件事,立刻眉飞色舞的答道:“股长,你是不知道!那个处座从杭城带回来组建情报二股的程副股长,还真是个厉害角色,这才来了多久啊!听说今天一举破获了一个完整的日谍小组,抓了好几个人呢,我听说还缴获了电台!”林怀远越听脸色越难看,强忍着自已的情绪,听心腹下属讲完。找了个借口让他出去工作,说自已昨晚没有休息好,想眯一会!
待那人关上门出去后,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已内心的烦躁,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片刻后又拉下窗户上的格挡观察着外面的情况。视线所及可以看到,院子里不停的有车辆和行动人员返回总部!
突然他的眼睛一紧,视线里看到一群情报科的人押着两个带着头套的人回来,两人明显能够看出已经受了严重的枪伤,后面还有一个已经死了的,被放在担架上抬了回来!
唐纵办公室内,如果此时有下属进来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屋里除了唐纵和程默之外,还有两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一个就是此时应该在南昌行营主持对赣北情报工作的戴春风,而另一个却是一个早就死去的人---松下正雄!
“哒哒”办公室外有人敲门。
“进来!”唐纵看了看戴春风和程默,见戴春风朝他点点头后对外喊道。
林怀远刚走进办公室,看清楚里面的人,就愣在那里。不过片刻,他的脑门上就浮起细密的汗水,怎么会是他,家里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还有戴春风不是应该陪常申凯在南昌剿共前线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
努力强迫自已冷静,但是口中说出的话语还是带有轻微的颤意:“处座,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卑职没听说科长说起啊?”
戴春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怎么!我回总部还要跟林副股长汇报吗?”
林怀远悚然一惊,知道自已刚刚表现的太过失态了,急忙开口补救:“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看见处座开心吗?一时有些语无伦次!”
戴春风没有理他,看了程默一眼,意思你来说吧。程默会意,起身对林怀远说道:“林股长,幸会!我是情报二股的程默!”
林怀远看着这个年轻人,尽管心里恨不得马上掏枪干掉对方,但是面上却装出自来熟的热情,回应道:“副的副的,您客气了!看您如此年轻又一表人才,果然是人中龙凤啊!”
程默却有些玩味的看着他,都有些佩服这人的心理素质,眼下的情况如此明显对他不利,可他还能和众人虚与委蛇,果然是王牌,可惜自已就是专门对付王牌的。心念至此,他也不想和对方在纠缠下去,直接挑明说道:“小栗秀树!再演下去还有意思吗?我敬佩你是个高手,希望你能有高手的尊严,输了就得认。旁边你这位老同学及上下铺,你应该不陌生啊!”
他此言一出,林怀远,不,应该是小栗秀树,整个人就像气球被戳破了一样,瘫了下去。自嘲道:“总要试试啊!生死面前谁能坦然认输呢!也好,这么多年了,我都快忘记这个名字了!”
听见他承认了自已的身份,虽然程默早就给戴春风和唐纵通过气,但是两人还是感到震惊,尤其是唐纵,他与此人多年交好,由于二人都志趣相投,他对这位学长向来尊重有加!虽然上次看到程默拿来的画像他就认出了对方,但是内心深处还抱有幻想!
他难得的大声质问对方:“为什么?你可是黄埔三期的,委员长对我们这些黄埔生有多关照你不清楚吗?未来你的前途无量啊!难道就因为日本人给了你一个日本名字,你就可以出卖自已的祖宗和国家?”
小栗秀树看到好友如此失态,还是有些感动的,然后苦笑着摇摇头,有些诧异的向程默说道:“你没告诉他吗?”
程默看到唐纵听到这句,也疑惑的看向自已,坏了,别遭了唐纵的猜忌。急忙解释:“我也是猜的,之前不能确定,所以没有上报!”
小栗秀树倒也光棍,没有继续挑拨,他知道自已这位好友的性子,这种小手段是激不起对方的胜负欲的!他用无奈的语气对唐纵说道:“唐科长,那里能是出卖呢,没听这位讲吗,我就是日本人啊!常申凯的赏识除了方便我为帝国获取情报以外,对我一钱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