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板娘,谢老板娘。”四人欢喜的咧着嘴,怎么也合不上,这一趟出门虽是辛苦,但是他们在外行走,开阔了眼界,长了见识,也赚下了新瓦房和新媳妇啊。
雷子捏着手里硬邦邦的银锞子,突然想起当日母亲说过,媳妇生子时,赵家曾先支了二十两银子,于是赶紧掏出两锭放到桌上,“老板娘,我应该得八十两,先前先生曾给过二十两。”
瑞雪微微一愣,也是想起有这事儿,于是也没推辞,问起他们以后的去处,石头说起徐宽要他回沛水帮做账房,如今沛水帮的生意越来越好,很缺他这样值得信任,又能写会算的帮手。
雷子是长子,自然要留在家里奉养爹娘,山子和马十一都觉没有牵挂,还没想好再去哪里闯闯。
瑞雪想了想,就道,“我最近还要在城里开家茶楼,若是马兄弟和山子没有去处,不如就帮我打理生意吧,马兄弟做掌柜,山子管采买,你们本就性情相投,定然能得心应手。”
山子和马十一听得有这样的大馅饼落在头上,都是被砸得一阵眩晕,待得清醒过来,立刻跪下,一迭声的赌咒发誓,一定好好打理茶楼,绝不辜负老板娘的信任。
瑞雪又是勉励几句,终是把他们打发走了,未等歇上一会儿,张大河又抱了作坊的账本过来了,老嬷嬷生怕自家小姐累到,就劝道,“小姐,这些事,德胜和几个丫头都能胜任,你就多歇歇,不必亲自打理了吧?”
瑞雪眼睛一亮,笑道,“嬷嬷若不提醒,我还真忘了,德胜管事来家里不就是做大总管的吗?”
于是赶紧要彩月去请了德胜来,仔细商谈了好半晌,就又把作坊众人都聚起来,当面定了德胜作为赵家大总管,统管所有生意和对外一切事务,众人到也没什么不满之处,必定当初也有赵丰年管着他们,如今掌柜的不在,换了大总管也没有太大区别。
就这样,瑞雪只用理理家用账目就闲了下来,今日烧烤炉烤些点心,明日坐车进城看看德胜选定的铺子,码头食肆和“酒咬儿”也都去走走逛逛,见得熟人就问候客套两句,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这一日,瑞雪偶然问起日期,才知后日就是腊月初八了,正是熬煮腊八粥的日子啊,于是赶紧带着几个小丫头选干果、米粮,该剥的剥,该泡的泡,墙角的土灶又搭了起来,大铁锅坐上,就等着腊八一早儿,烧火开熬了。
彩云彩月在茶楼后灶忙碌半月,居然对生意开了窍,这一日下午见得瑞雪皱眉列着送到几家去的节礼,就笑道,“夫人,若是送些虾饺、烧卖、汤包搭配腊八粥,做节礼送出去,可好?既丰盛又给茶楼先打出了名声。”
瑞雪闻言,懊恼的瞧瞧脑袋,苦笑道,“我真是老了,这样的简单的事怎么都没想到?”
彩云彩月听得她这话音儿是应了,立时笑得欢喜极了,“夫人,那我们明日就开始准备。”
瑞雪点头,指了妆盒,要琴心帮忙抱过来,打开挑了两只银手镯,套在彩云彩月手腕上,笑道,“这是奖励你们这段时日辛苦的,以后新茶楼开业了,少不了你们去忙碌呢。”
“谢夫人。”两个丫头欢喜的眉开眼笑,抬着手腕给老嬷嬷和剑舞琴心显摆,得了琴心两个爆栗子,众人都是笑起来。
这时,妞妞拎着木棍,一头大汗的从外面进来,说道,“姐,府门外有个人,说要求见姐姐,但是我瞧他有些别扭。”
瑞雪就问,“有何别扭之处?”
妞妞却又摇头,“说不清楚。”
瑞雪想了想,就道,琴心和嬷嬷照料孩子,彩云你们都去忙吧,剑舞去请客人到书房奉茶。”
众人都是应声动了起来,剑舞当先出门去请那人进门,瑞雪就扶了妞妞慢慢赶去,姐妹俩进门时,那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穿了一身黑色长袍,脚下蹬得也是黑色长靴,身材瘦小干枯,脸色仿似常年晒不到日阳一般苍白,与黑衣呼应,极是古怪,怪不得妞妞说这人别扭。
但他的长相倒是并不难看,也不见什么狠戾之色,瑞雪微微放了心,见得那人起身见礼,也回了一礼,这才坐到主位,温声问道,“不知客人贵姓,来自何处,有何贵干?”
那人微微扭了扭身子,心下埋怨主子为了不到这赵家人,非要逼着他白日出现,太阳晒到身上,当真是不舒坦,他开口说道,“夫人称呼在下,秘先生就好,在下来自哪里,实在不好透露,但是在下受人所托,替夫人送一封信,夫人看过就明白了。”
瑞雪皱眉,却还是笑道,“好,劳烦秘先生了。”
秘先生仿似有些意外,愣了愣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瑞雪接过就展了开来,尚且没看上几眼,就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