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抬眼,暗自握紧剑柄,寒凉锋芒泠泠,淬着寒芒。
如剑的主人那般,腰间银铃响动,眸光在光彩夺目的珠光宝气之下也不败落下风。
锋寒兵刃出鞘,那剑从未收起。
陈时问:“周辛昂还好吗?”
沈卿池倒还是笑着,面上一如既往地温润,只听那声音潺潺如溪水:
“还好,倒是你,怎么还会如此惦记他……”
话音还未落下,未收起的剑锋透漏一丝剑意,那如破空而出的寒星,以不可抵挡之势攻去。
剑意两茫茫,温润面庞还未落下惊恐之色,便听居高临下的少年声含嘲意。
“什么人都敢化。”
“百年不见,鲛人还是惯来爱用镜花水月。”
“倒是你,比不得你的前辈。”
“演技拙劣,可笑至极。”
“倒不如回去好好修炼。”
字字珠玑,陈时声带寒意。
几不可闻的挑起嘴角,那丝冷若寒霜的嘲讽像是临了春寒。
“沈卿池”的面容逐渐褪下,只是被素剑穿透胸膛,慢慢化作。
这次总算消散,一切缥缈如尘烟。
但屋内鲛珠却未消失,在海水之下,散发着如皎洁月光般的光泽。
一室鲛人宝,夺目珍贵。
南海出鲛绡纱,泉室龙织,一价百金,遇水不濡。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鲛人泣而珠满盘。
陈时收回素剑,素剑发成嗡嗡清明,和他的主人共鸣。
剑意和他的神魂共鸣,哪怕少年神色淡淡,但如若被其余修仙者看去都要大吃一惊。
剑修百年难出一位,难在元婴期达到剑意与神魂共通的修士更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还是诡道中人。
惊天动地也不为过。
但少年收下剑,只是环顾四周。
鲛珠珍贵,鲛绡也不遑多让。
心下倒无太多感慨,百年前的那道镜花水月让他经历九死九生。
最后一道镜花水月,差点让他折损在秘境。
如今的镜花水月倒也不够看了。
可能只是因为如今他的修为低微,故而镜花水月施展在他身上的威压便少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眼下倒也不犹豫,这些东西本身就是鲛人前辈赠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