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路漫漫任我闯,带一身胆色和热肠……”
“嗷咦嗷咦嗷!
”
“找我自我和真情,停步处便是家乡……”
“嗷咦嗷咦嗷!
”
陈胜扯着沙哑的嗓子,和老马一唱一和,欢快异常。
他知道典当铺老板和光头铁匠八成会被当做替罪羊,被砍了脑袋。
但这又如何呢,世道就是如此。
你坑我,就别怪我算计你。
他早打着借刀杀人的主意。
那典当铺老板还经营着高利贷,九出十三归,利滚利逼着人卖田卖房,卖儿卖女,然后再凭着典当压价,赚得一手黑心钱。
光头铁匠平日打铁缺斤短两,滥竽充数,在酒肆喝酒时,曾吐露自己落过草,杀过人,拿人心下过酒。
这两个人,陈胜栽赃得毫无心理压力。
“我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
陈胜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准备再高歌一曲,看看能不能把狼引来,给自己添点肉食,硬邦邦的炊饼着实不好吃。
“投入命运汹汹火……”
“呜呜呜,我的儿啊,你怎么能先走到为父前面啊,我的儿啊!
”
陈胜止住了歌喉,抓住从天空飘洒下来的纸钱,表情一喜。
晚饭有着落了。
连忙从老马背上拿下二胡,寻着哭声赶去。
纸钱开路贿小鬼,送葬打幡引魂归。
大户人家才这么讲究。
寻常人家要死人,草席一裹,乱葬岗一埋就完事儿,没那个闲钱搞仪式感。
白发老人正扶着棺材哭得死去活来。
想他钱开有良田千亩,豪宅几栋,妻妾成群,已然人生赢家,美中不足的便是人丁不兴,老来得一子,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生怕出什么闪失。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悲欢离合。
许是钱开太宠儿子,导致其子荒淫无度,年纪轻轻便已是花丛老手,早已掏空了身体,为了尽兴服猛药,竟死在女人肚皮上。
这死法要传出去,定是贻笑大方,于是便对外宣称是感染风寒而死。
钱开拍着棺材,是又悲又怨。
你个小崽子,夜夜笙歌,却没能给钱家留个香火,老夫已年过花甲,有心无力,后继无人呐!
咦嗯,咦嗯嗯,咦嗯……
就在这时,二胡悲音随着冬日的寒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