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原来,已经三年了……
三年前,他在河滩边洗着战袍,执拗又认真地对我说“你等我长大,我要娶你”……
三年后,他长大了,可是我却不敢问他,什么时候娶我……
曾经我笑殊兰,笑她傻,笑她痴,为一份徒劳无功的感情。如今深陷其中的人是我自己,我才知道,原来爱情这的可以让人不计代价与得失……
“好,你长大了。”
他再次将我扯入怀中,俯身吻在我的脖颈上,他温柔的嘴唇触及我冰冷的皮肤,不由得溢出一声嘤咛。
“晚上留下陪我。”
不容我有丝毫的反驳,他已将我团团包围在他的柔情蜜意里……
明万历三十七年,□□哈赤不顾兄弟情谊,将舒尔哈齐被囚禁在一间暗室之中,用铁锁锁住,仅留两个孔穴给他递送食物。明朝早已决定坐山观虎斗,对此事未置一词。熊廷弼近来也未闲着,下令禁绝了建州与大明的马市贸易,致使城内外无法贸易沟通。与此同时,着手修扩城防,修复了七百余里的边墙以及城池七座、墩台一百余座,按劾将吏,使得辽东军纪大振。
马市被禁,这样一来,皇太极原先辛辛苦苦部下的影士网络,只怕会就此中断。看来这个熊廷弼真的并非等闲之辈,一下便抓住了建州在关内情报的命脉。
孙带格格因为舒尔哈齐被幽禁一事,闭门不出,向□□哈赤绝食抗议。
□□哈赤为此事大发雷霆,一气之下将孙带从公主降为了郡主。代善、皇太极等人虽极力谏止,也未能奏效。
□□哈赤越是生气,越看得出他对这个弟弟的情义至深。他向来不是冲动之人,但这次却动了大怒,可见他对于他弟弟的背叛恨之入骨。
冬十月,□□哈赤命扈尔汉征渥集呼野路,尽取之。
入冬之后,我没有住在文馆,而是搬去了东阁。
因为今年天气极寒,我这个南方人自然受不了辽东的冰天雪地,于是东阁被皇太极改造成个间暖阁,从夏天变开始动工了,为的就是赶在冬天前让我住进去。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好,好得让我不敢想未来。
皇太极与我的事情,府上早已传得人尽皆知。城里的阿哥金屋藏娇,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众人也只是猜测,我会被册个什么福晋,皇太极会向赫舍里氏提亲,娶我过门罢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我是赫舍里氏的姑娘,久而久之,和女真人相处久了,说多了女真话,听多了蒙古语,渐渐快忘了自己也是个汉人了……
平日闲暇,我便坐下开始译《三国》,自上次与□□哈赤有过交流之后,他便让我继续译下去,定期交予他审读。这工作看似轻巧,但工作量也是极大的,一来原版的《三国》我未曾读过,再加上此版为明嘉靖的“罗本”,要逐字逐句看懂就很难了;二来女真话没有文字,还得在脑中译成蒙古语再书写记录下来。皇太极的汉语功底倒是不错,时常会帮着我一起译,有些生僻字他竟然认得比我还全。
住到东阁之后,他来看我便也轻巧了不少。每日下了朝,他便会来我这坐一坐,我便边剥水果给他吃边听着他谈论朝中政事。幸亏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政治观念还是站在了一个比较高的高度上的,所以时常能给他提一些意见。他偶尔留宿,每次他留宿后,为避免意外,我都会偷偷让姬兰准备上一碗“凉药”。
这“凉药”里头加了麝香,能起到避孕之效。我也清楚麝香有一定副作用,有时是终身性的,可以我现在的身份,若是有了孩子……
我不敢想,也不愿想。我宁愿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也不愿让繁冗的未来缠住我。
我与塔尔玛的关系也有了谢改善,不再如从前般的针锋相对。
初到东阁住下的第一日,她便来拜访了我。
大约是生了长子的缘故,在府上她虽只是侧福晋,但却比嫡福晋风光了不少。母以子贵,看来是真的。
有了孩子的她,对我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还是跟之前一样,一口一声“姐姐”,不过这回的“姐姐”喊得亲切了不少。每次一来,就摆开架子给我送来不少滋补品,弄得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如果是真心想讨好我,那未免有点来得有点空穴来风,如果是假意,只是碍着皇太极的面子才来做戏的,演得又有些太过逼真了。
而真正让我觉得忧虑的是,殊兰至今未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