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氏心里又气又恨,甚至很想转头就走,但她知道自己不能,一旦她走了,她儿子怎么办?
她只能压下愤怒和憋屈,一脸受教地说道:“妹妹说的是,都怪我这张嘴,我也没恶意的,我也只是一时糊涂,胡说八道而已。事已至此,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徐夫人闻言冷笑:“你也别说好听的话,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没把我的话当回事。你儿子都欺负到秦元帅母亲头上去了,只关他几个月,就已经是轻的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们黄家何时有这么大的脸面了。”
徐召廷也道:“没错。幸亏此时秦元帅不在,否则,你儿子早被打死了。”
“不可能!”翁氏又惊又恐地说道,却摇头说道:“秦元帅怎会如此不顾全大局,我们黄家举家投靠秦家,若是他处置了黄家的子弟,以后还有谁会投靠于他?”
她还是认为,儿子调戏元帅母亲这件事实在不可能。
也认为秦元帅也收拢人心,不会轻易对他们下手。
说不定只是儿子对一个老妇人出言不逊而已,肯定是故意被人夸大,又或者是元帅老母小题大做,才落到这步田地。
“不信的话,你就等着瞧吧!看看黄家会落到何等下场。”徐夫人闻言,气冲冲地说道。若是黄家真得衰败下去,全是这对母子害的。
她女儿上次不过是童言无忌,说了秦夫人一句不好听的话而已,秦佑安就给了他们一个好大的没脸,连两家的婚事都差点黄了,一推再推,至今都没有再提起,显然对那件事耿耿于怀。
如今,黄俊明都调戏到了秦夫人头上,他会饶了他才怪。
徐家也不可避免地会被连累。
徐夫人都能想到这些,徐召廷就想得更多了。
秦佑安名声大震,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投靠,又率军大肆征伐,淮西乃至整个江淮地区,很快就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区区一个黄家算得了什么?
何况,吃下去肉,还想让他吐出来,怎么可能?最后,极有可能就是,黄家的势力被吞并后,黄家被彻底舍弃。
黄家来投靠秦家,并不意味着秦家就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就算现在注意名声和影响,秦佑安不会这么做,早晚也会秋后算账的。
得罪秦佑安,可没有一丝好处。
偏偏黄家还自视甚高,真以为自己的地位有多重要呢!
这件事若是不处理好了,黄家早晚得被整死。
秦佑安可不是什么宽容善良之人。
翁氏也不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而已,如今,她想明白了之后,就哀求徐夫人说道:“好妹妹,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我不该说这些话的。你们一定要救救你侄子这次呀!我也不求你侄儿能被放出来了,只求秦老夫人和秦元帅能揭过这件事,不再追究了。我求求你们了。”
说着,就向徐夫人叩头。
徐夫人怎么可能真得不管娘家人,她叹了口气,说道:“这还像句人话。”
沈静芳极有眼色地上前将翁氏给搀扶起来,重新坐到椅子上,又贴心地给她擦了擦泪,说道:“舅母,您别着急,天无绝人之路,总会又办法的。”
翁氏一下子握住了沈静芳的手,好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说道:“静芳,你不是秦元帅的未婚妻吗?你出面求求你那准婆婆,说不定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沈静芳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脸色一变,强行将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冷声说道:“舅母,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混账话?我还待字闺中,更没有跟人谈婚论嫁,哪来的未婚夫。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了,否则,就是逼我去死!我以后还怎么做人!”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她还没那么轻狂,让人听到了像什么话?
说完,就冷着脸,回到了徐夫人身边。
徐夫人也知道她一向知礼守礼,这次是真被翁氏给气到了,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算是安慰。
这件事,沈静芳不宜出面。
翁氏神色有些讪讪的。她之前也是六神无主了,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徐夫人叹了口气,问沉着脸的徐召廷道:“你可有什么对策,化解此事吗?”
“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登门赔罪,求得秦夫人谅解了。”徐召廷说道。
他也向陈修远求教过。陈修远只说,秦夫人不是刻薄之人,只要诚心诚意地赔罪,让黄俊明改过自新,应该有几分可能求得她的谅解,只是不要耍什么心计和花招,否则,一定会弄巧成拙。
秦夫人对黄俊明的处罚并没有表示什么不满,也算是放下这件事了,但是,对黄家和徐家的印象,肯定就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