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刘思的母亲和后奶就站在门口听着。
她们不是不想阻拦秦姝,而是家里男人不在家,家里的大人,只有她们这一老一弱,秦姝来势汹汹,她们又怎么敢用力拦?
听到两人的对话,刘思的后奶脸色就是一变,冷冷说道:“这位姑娘去刘财主家要人可以,但是千万别连累我们家。”
说完,又骂刘思道:“小扫把星,来我们家之后就没好事,若是刘财主家不让我们家佃他的地种了,你跟你娘就都给我滚出去。”
刘母闻言,忍不住抹起了眼泪,幽怨地看了刘思一眼,又哭着哀求秦姝道:“求姑娘高抬贵手,到了刘财主家,千万别提我家刘思,要不然,我们娘俩儿可就活不了了。”
刘思的父亲也是刘家屯的,刘母对刘财主的行事作风还是比较了解的,专横跋扈又苛刻,还喜欢迁怒,在这一片根本无人敢惹,若是被刘财主知道此事跟刘思有关,他们家就别想好过了。
刘思听了这话,顿时有些面红耳赤,不知是自责还是羞恼,但说这话的人是他的母亲,他也只能沉默。
他能为了老大奋不顾身,却不能不管母亲。
“两位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牵连道你们家的。”秦姝也理解她们的难处,并没有生气,反而微微笑着说道。
刘母的婆婆听到这话,脸色才好了一些,也不管秦姝了,转身就回屋了,刘母怕她生气,也连忙跟了上去。
秦姝从篮子里拿出几张饼和几个鸡蛋,用布包起来,递给刘思道:“给,拿着吃吧!”
刘思连忙摆手道:“不,秦姐姐,我不饿,还是留着给老大吃吧!”
“我这里还有呢!这份是专门给你的。给你你就拿着,别磨磨蹭蹭的。”秦姝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语气强硬地说道。
刘思这才红着脸接下了,发现饼和鸡蛋都还是热的,不知怎么地,当他将东西拿到手里的时候,突然觉得整个人都温暖起来,心中滚烫,眼睛也有些湿热。
他没敢抬头,只大口大口地低头吃着饼子,用力地咀嚼,只觉得这张饼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香、最好吃的东西了。
秦姝盯着刘思吃了一张饼和一个鸡蛋,又给他上了药才离开。
出了刘思家的大门,秦姝原本还挂着微笑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手中的篮子也瞬间消失。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拳头,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她走得很稳,目不斜视,有人好奇地看向她,她也不理睬。路边看到一根小孩手臂粗、一米多长的棍子,她捡起挥了几下,发现手感不错,就随手扔到了空间里。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她就到了刘家屯。
就像刘思所说的那样,刘财主家真得很好辨认。
毕竟,在一片茅草屋或零零星星的砖瓦房中,夹杂着一座好几进的大宅子,那简直不要太显眼。而且,为了凸显自家高人一等的身份,刘财主还特意把宅子建在了一片高地上,除非来人是瞎子,否则,就不可能看不到。
刘财主仗着县衙里有人,自家又养着打手,根本不把几个小毛贼放在眼里,做事也是肆无忌惮,横行乡里,将这十里八乡,都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
所以,当有人敲门的时候,门房竟是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最醉醺醺地上前开门。
“谁呀?”
打开门,看到门外竟然站着一个俏丽的小娘子时,门房先是一愣,随即就是了然,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大少爷出门收租去了,姑娘改天再来吧!”
大少爷十分风流,最喜欢在附近的村里招惹漂亮姑娘,经常有女子找上门来要求负责,可惜,能进刘家的寥寥无几,大都是拿几个钱打发了,因此,连他这种下人都不把这类女子放在眼里。
秦姝微微一笑,“我不找你家大少爷,我找你们老爷和夫人。”
门房一听,这才来了点精神,正正经经地打量了秦姝一番,发现她穿的并不寒酸,整个人也是白白净净的,最重要的是,她态度大方又从容,没有一丝紧张畏缩之态,便收起了几分轻视之心,硬挤出几分笑容来,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请问姑娘贵姓,找我们老爷夫人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