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用自己的行为告诉钟远航,我在乎你的感受,我只在乎你的感受。
“没事儿,联系不上也没事儿,我每天晚上到楼下,你推窗户,让我看看就成。”张烨安慰的笑着,眼睛一刻也不离开钟远航的脸。
“你怎么知道……不能直接上来敲门的?”钟远航问他。
“从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张烨往钟远航的屋里看了一眼,看见了吃完晚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餐盘,“我刚刚其实上来过,走到门口碰巧看见两个男人在拿外卖,哪儿有大年三十拿外卖吃的?我就继续往楼上走,没让他们发现。”
张烨就说到这儿,点到为止。
钟远航点了点头,又问他,“你爸爸怎么样了?”
笑容从张烨脸上消失了一会儿,他爸爸最近的状态不太好,开始放化疗之后的痛苦自然不必说,更严重的是,他们再也瞒不住老爸他患肺癌的事儿。
有些人,不知道自己患癌之前,还能抱着一线希望,一旦知道了得的是癌症,仿佛被判了死刑,生命进入倒计时,再难振作起来好好恢复身体。
不幸的是,张烨的爸爸就是这样的人。
怕死和怕花钱的两种心态同时折磨着老爸,他迅速从一个懒散中年变成了教科书式的临终病人,生机一天天从眼睛里流失,癌细胞趁着心态的崩坏迅速占领他体内的器官,张烨来找钟远航之前,医生告诉张烨,癌细胞已经进入了老爸的大脑。
“就……还那样,”张烨勉强笑笑,“远航,我之前不是说没想好大学学什么吗?我现在想好了。”
“想学医?”钟远航问他。
“对,”张烨说,“咱俩里总有一个要学医吧,家里有什么事儿,以后也能照应。”
“你等等我。”钟远航不舍地从张烨手里抽开胳膊,把他的手放在窗框上,示意他抓牢。
从窗边离开后,钟远航迅速拉开书桌的抽屉,从抽屉的下面抠下一张被透明胶带粘牢的银行卡,这张卡在搜身的时候夹在书包里的书本里,没有被保镖搜走。
钟远航很快返回窗台,将银行卡塞到张烨手里。
“这是什么?”张烨一眼就看出了是银行卡,他不敢收。
“我存的钱,”钟远航紧紧握着张烨拿着卡的手,“能应个急。”
“不行!”张烨马上反对,“这是我的事儿,不能拖你的后腿。”
他把卡往钟远航手里推,钟远航又怕他掉下去,一把握住他的胳膊。
“张烨你听我说!”钟远航严肃起来,“这张卡现在放在我这里不安全,随时可能被家里人搜过去,到时候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张烨被钟远航严厉的语气震住,停止了推拒,他盯着钟远航的眼睛,听他说话。
“你拿着,就算不用,也能帮我把这些积蓄保住,把我们未来的保障留住。”钟远航说得无比郑重,让张烨无法拒绝。
钟远航放开了手,张烨自己握住了银行卡,没有再推拒。
钟远航的手穿过铁栅栏,扯住了张烨的衣领,凑上脸去,隔着防盗窗,隔着重重的阻隔,亲吻了他温热的嘴唇。
脸颊贴着栅栏,铁是冰凉的,但嘴唇和两颗猛烈跳动的心脏是热的。
这一次,钟远航没有咬破张烨的唇,他只有孤独的温柔。
“密码是你的生日。”钟远航放开张烨嘴唇的时候,低声嘱咐他。
门口有响动,是指节敲在门板上的声音。
“小朋友,吃完饭了吗?叔叔进来收餐盘。”保镖在门外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