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鹿之绫正好把他的裤管拉到膝盖上方,左膝乌紫,指长的伤口血色渗透,数道交错,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也就欺负我看不见。”
鹿之绫垂下眼,声音微涩,她心里清楚得很。
刚刚搬个东西他的气息就不对了,除了这个旧疾还能是什么。
“耳朵这么灵。”
薄妄猜到她是听出来的,伸手去捏她的耳朵,语气多了几分无奈。
“别动。”
鹿之绫蹲在地上,手指轻轻地触碰了下他的膝盖。
薄妄直接顿了呼吸不让她听,鹿之绫不满地抬起脸,眼中有着责怪、难过、心疼,蒙了层雾气似的湿润。
薄妄低眸深深地盯着她,低哑地道,“疼。”
鹿之绫几乎要掉下眼泪,硬生生地忍住,蹲在他面前问道,“有伤口吗?出血了吗?”
“有。”
他道。
“……”
简简单单一个字,鹿之绫听得跟着身体疼,她从地上站起来,“那不能直接贴膏药,我去放点水给你泡脚。”
还好,她猜到了,让封振还买泡脚的药包,希望能帮他缓解一点。
她的手腕被捏住。
薄妄坐在那里睨她,“别去了,疼两下就不疼了。”
鹿之绫没跟他说话,有些执拗地挣开他的手,眼底泛红。
最后,鹿之绫还是给他泡上了脚。
白色的热气自他脚背缓缓升腾,潮湿一双腿。
她蹲在他面前,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他小腿上温柔按摩,一寸一寸按过来,越按眼睛越红,却始终一言不发。
薄妄无声地盯着她的脸,胸口被她眼中的心疼填满。
他能想到的只有一句话,他这一辈子哪怕只过到这都值了。
“你父亲欣赏你,也想控制你。”
她的声音都是颤的。
季怀宗不是个什么值得靠近的长辈,薄峥嵘也不是,他心态扭曲,他要是个正常的父亲,薄妄要么过得自由,要么过得健康……可薄妄都没有。
她想让他拥有亲情、友情、爱情,可第一关就卡住了。
他没有母亲,连父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