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薄峥嵘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一直深陷在昏迷中。
鹿之绫相信薄妄的判断,这让她有些唏嘘。
薄峥嵘怨恨戚雪近三十年,终于得知真相,他却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是怕么?
怕一睁开眼睛,就又要直面血淋淋的真相,与其面对,不如就当自己仍在昏迷中醒不过来。
鹿之绫被薄妄牵着手走出医疗小楼。
天边翻起鱼肚白,乍亮的天光落下来,薄薄的白雾萦绕在整个神山,有种云里雾里的飘渺感。
鹿之绫看向身旁的男人,有点心疼地抱住他的胳膊。
“怎么?”
薄妄低眸看向她。
“觉得你好累啊。”
她眸光似水,声音轻飘飘的“父亲可以退缩,你却不能退;我能置身事外,你却必须要扛起鹿家的血案和薄家的未来。”
鹿家的过去,薄家的现在,藏在暗中的周劲……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肩上。
薄妄盯着她,低笑一声,“没有,这次的压力再大也没有我这两年搞不定你的压力大。”
“……”
鹿之绫默,这话说的,她要怎么接。
见她木着脸,薄妄唇角的弧度更深一些,他低下头薄唇贴上她的耳朵,一字一字性感入骨,“除了之之,所有的事情对我来说都不是劫。”
更谈不上压力。
鹿之绫蹙起眉,“我是劫?”
她怎么还成劫了。
“废话,你这一关我过不去我就死了。”
薄妄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大掌在她头上揉了两下,“但老子过了,就没什么再能压垮我。”
“……我比周劲还可怕?”会说话吗?
“前两年的你比他可怕多了。”
她不要他,不比周劲令人恐惧发慌?
“……”
鹿之绫无语地看着他,见他一本正经的表情有些无奈地笑了。
行吧,他在这种多事之秋还能有这种心态,好,挺好的。
……
大家族的葬礼规矩一般是停灵五天,薄家为表对老爷子、老太太的哀思,停灵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