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腊梅的喊声我也紧跟着爬起来,左右抬眼一看,只见四周都是半人多高的草丛,远处则是一片山岩和树林,入目之景根本没有了大白山下那些银装素裹。
站在草丛之间,我能明显感觉到温度升高了许多,厚厚的棉袄穿在身上热的都有些难受。我们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山顶上的一个低谷,周围都是黑褐色的山岩,看不到山下的景色。仔细回忆了一下从冰洞里爬出来的大概路线,不难推断出来,我们现在正好处在大白山顶正中心的位置!
可能是因为季节原因,虽然周围绿草如茵,却并没有鲜花盛开。这是一片范围极大的草谷,远处更深的地方绿草甚至都快超过了常人身高,李九福一米八几的身高站在其中也只能勉强露出半个脑袋。
第一次在大白山上看到这种场景,腊梅显得十分激动,左看看右看看拉着我的衣袖不停念叨:“爷爷说的果然没错,大白山顶跟山下完全不一样,现在是冬天,等到了夏天,应该就能看到鲜花了!”
李九福也是一脸惊奇,望着面前一望无际的丰盈绿草咋舌称奇:“节气上还没有打春,这地方的植被竟然都已经如此茂盛,而且看这样子,这些绿草好像从来就没有枯萎过。这大白山果然是座奇山,山下积雪遍地常年不化,山上却植被茂盛常年不冻。虽然没能找打雪山蛇,不过这趟过来能看到如此奇景,也值了!”
话毕又眼神哀伤的叹了口气:“只可惜,老林进了冰洞没能再跟着出来,这番场景他永远都看不到了……”
我拍拍李九福的肩膀让他节哀顺变,随即招呼着腊梅赶紧离开。苏村长说过大白山顶四季如春花开遍地,却也说过这里是狼群的地盘,就连大白山上的王者白熊都不敢轻易涉足。我们深陷其中,在享受美景的同时也得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安危。否则,一旦被狼群盯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穿梭在高高的草丛当中,没有任何坐标和参照物,我们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只能通过头顶上的太阳来进行推断,始终向着正南方向前进。这样走到尽头爬上山岩,应该就能看到大白山下的场景。倘若视野足够开阔,兴许还能瞧见坐落在山脚底下的猎人村全貌!到时候挑选一条合适的道路,就能顺利下山回家了。
我们在那个地下冰洞里足足耽误了接近三天时间,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上午的十一点多,硕大的太阳挂在头顶,热的我们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只穿一件薄衫穿梭在大白山这座永冻雪山之中!
我自己也有手机,不过是那种价格低廉的小手机,平时没什么联系人,所以一直在家里扔着。我这次回到大白山的任务就是研究这座雪山奇特的气候和地貌,山顶这些场景都是珍贵的研究资料。于是路上我借用了李九福的智能手机,从各个角度拍摄了不少画面,留着等回去以后送到研究所里进行分析研究。
整个草谷看起来不大,可实际走起来却大的惊人,三个人一直走到下午两点,再抬头看去周围仍旧是一片草海。我们均是累的满身大汗,李九福有些饿了,找了块草堆坐下,打开旅行包翻了半天,最后只掏出来两小盒膨化饼干。他递给腊梅一盒,自己拆开一盒,吃了几块将剩下的都递给了我,接着微微叹了口气。
我问他为什么叹气,他苦笑着说道:“看来真是不能喝酒,昨天晚上喝多浪大了,把带来的食物吃的吃,浪费的浪费,现在就剩下这两盒饼干。咱们得赶在天黑之前下山,要不然就得舌头顶着牙,硬撑了……”
腊梅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把长长的辫子卷起来盘在了脑后:“放心吧,在大白山里还能让你饿着。刚才一路上我看见草里边有不少动物,这山顶上兔子没多少,可野鸡生的很厚。你俩休息休息吧,我到附近看看,弄点吃的咱们再走。”
腊梅虽然有一身打猎的好本事,可这里毕竟是大白山顶,我不敢让她走的太远,尽管身上又乏又累还是爬起来陪她一起。临走前对李九福说道:“这山上狼比较多,你耳朵机灵着点别睡着了。万一遇到什么问题就大声喊我们,实在不行冲天上开一枪也行。”
李九福嘴里嘎吱嘎吱嚼着膨化饼干,狼吞虎咽的都说不出话来,点点头就算是回应了。
我和腊梅找到了一处地势比价平坦的位置,高高的草丛中孤立着一颗柳树,那柳树应该有些年头了,从根部往上生长出两个分支,我和腊梅合力都抱不过来。腊梅很灵巧的爬到树顶,随后给我发了个信号。
我走到另一侧稍远些的地方,一路上捡了许多半大的土块石头。看到腊梅准备就绪以后,向着四周草丛用力抛扔起来,石块横向在草丛之间飞穿过,打的草梗来回摇晃,几只隐藏在地面啄食草根的野鸡顿时惊飞了起来。腊梅就抓住这几秒的短暂机会,拉弓瞄准射箭一气呵成。
十几分钟时间,我扔出了一身热汗,腊梅也连着射了十多箭。这种捕捉方式难度很大,非常依靠技术。静态的东西腊梅几乎可以做到百发百中,动态的东西毫无规律可言,所以精准程度也无法掌握。即使是这样,一圈折腾下来我们也收获丰盈,逮住了两只野鸡和一只鸽子。
当我和腊梅带着野鸡回到原地的时候,旅行包还摆在一旁,李九福却不见了人影。
发现李九福不见了,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转头看了看腊梅:“刚才抓野鸡的时候,李九福给咱们发信号了么?”
腊梅十分肯定的摇摇头:“没有,周围一直都挺安静的,这么近的距离,如果他真的喊出来了,咱们不可能听不见。”
我沉了口气,在心里暗骂这货又在搞什么名堂,越担心会有危险他还越在这玩失踪。深吸一口气正想扯着嗓子喊一声,就听到侧边的草丛里传来沙沙响动,接着李九福那张大脸就从里边探了出来。
他看看我和腊梅又看看地上的野鸡和鸽子,顿时笑出了声音:“呦呵,你们回来了,可以啊,这么几分钟的功夫就逮了这么多东西,不愧是猎人村里的好猎手!哥哥给你们点个赞!”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道:“你干嘛去了,刚才不是告诉你原地等着,这地方到处都是密草,要是走丢了,我们可没法子找你!”
“甭担心,我又不是小孩,肯定不会乱跑。”李九福一边拿酒精锅点火一边说道:“刚才我正坐着休息,就看到地上有几条印子,那绝对是有蛇爬过去以后留下来的,我就寻着印子去找了找。只可惜,再往里面杂草太密集,印子也就没有了,不然那么大的一条蛇,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我无奈的摇摇头,告诉他先把贪财的心思往回收一收,这大白山顶跟其他地方不一样,除了气候环境独特之外,还有许多情况是常人所意想不到的。
腊梅麻利的给野鸡和鸽子去了皮毛,没让李九福点酒精锅,在山上吃野味必须得架起火堆来火烤。只有火烤才能杀灭大部分细菌,另外木炭烤出来的肉跟酒精或者煤气烤出来的肉差别很大,味道自然是炭烤的更加好吃一些。
李九福也不在乎那么多,只要能填饱肚子,怎么弄都依着腊梅。野鸡看上去很大,其实都是羽毛效果,去了皮肉以后只有成人拳头大小。鸽子更是小的可怜,如果给李九福吃,估计用不了几口就能全部吃光。
附近几乎都是青草和干草,青草烧不着,干草又燃烧的太快。仅有的几块干树枝也支撑不了多久,于是我让李九福先在原地翻烤,跟腊梅重新回到先前打猎的那颗大柳树下,准备从柳树上收集一些干树枝来使用。
俩人穿梭在草丛中走回到大柳树下,刚刚捡了两根树枝就就听到身后传来‘砰砰砰’几声爆响!这是那把老式冲锋枪的声音,位置正是我们的临时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