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她应当感激才是,兰若却说她在外面闹,明珠不知她在闹什么,去外面听了一番,才弄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是她将绸缎换成了银票,引她不满,说她利用皇妃的身份暗中贪污,这些年克扣了她一麻袋的钱。
明珠听着,只觉气血上涌,看着那癫疯的妇人,又觉她实在是可怜。
如果她知道就这些钱,还是她从自己的月俸里扣出来给她的,她该怎么想。
她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儿子早就厌弃她了吗?
因为常年受九阴蛊的侵蚀,薛华采的脸有种不正常的白,瘦的皮包骨,加之年岁已大,脸上皱纹耷拉着,黄斑夹在皱纹的缝隙里。
她瞧见明珠终于出来了,一个健步冲过来。
啪!
一巴掌,便落到了明珠脸上。
她目眦欲裂,眉目狰狞,狠毒地骂道:“我早就提醒过鹤儿,不要娶你这种来历不明的女人,生着一张好皮囊,谁知道心有多黑!”
兰若见状,“诶!”了声,将薛华采拦住:“老夫人,您误会夫人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欲道明真相,明珠拦住了她,不让她说。
李鹤并不希望薛华采过得好,这些,都是她擅自打点,若叫李鹤知道,怕又是惹是生非。
她怀着孩子,她想保住这个孩子,这段时日,她只求平静。
“您想要绸缎,叫下人拨就是,不必在这闹,丢的是您和殿下的脸面。”
“我呸!”薛华采一口唾沫吐到她身上,若不是明珠躲开,那便是在脸上,她不依不饶地说:“给鹤儿丢脸的人就是你!我看你还不如那个余袅袅呢!当初若不是你陷害那妮子,她怎会入宫,与我们鹤儿被迫分开?!”
明珠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倏地,薛华采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望着某个方向,道:“鹤儿,你终于来了!”
明珠全身僵硬扭头,便瞧见李鹤站在亭廊尽头,双眸阴郁地凝视着她。
“你继续说,谁陷害了袅袅?”
薛华采扒住他的手臂,指着明珠:“就是她!我亲眼见着她夜会余袅袅,让她到御花园找你!”
余袅袅如何入的宫,便是在御花园被皇上撞见,皇上临幸了她。
李鹤一直以为,是流年不利,天不遂人愿才造就了今天的情境。
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
而这人,正是他极为信任的明珠。
明珠肉眼可见的慌了,她想解释,李鹤却不给她这个机会,笔直地朝她走了过来。
“不是那样的……”
他的手攀了上来,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她却觉一阵阴寒,后脊梁骨都发麻。
李鹤问:“为何这么做?”
他问为什么,薛华采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为了得到鹤儿你!余袅袅入了宫,她不就能上位了?!”
“不是,殿下,你听我解释……”明珠后退几步,倏地被人掐住腰肢,薛华采恶毒的咒语穿透了耳蜗,尖锐极了,李鹤深沉的目光比潜龙渊的毒虫还要难熬,她强忍着平静:“那日有人告知我有人要害殿下,我无法入宫,便央求袅袅姑娘帮忙传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珠。”李鹤打断了她,他的语气古井无波,毫无波澜,似乎并未受影响,可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却把她推进了深渊。
“明珠,如此恶毒,怎么做母亲呢。还好,那孩子已经不在了,否则,便与我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