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霆只道他攀附丞相,轻哼了一声。
今夜天气凉爽,众人身心舒畅,宴饮到半夜方歇,大部分人都已醉了,被搀出宫廷时七倒八歪的。
谢殊还好,只是有些上头。
出宫时,有挑灯引路的宫女想搀扶她,被她摆手拒绝,身后忽然有人跟上来扶住了她胳膊:“谢相海量,今日倒是难得微醺。”
谢殊皮笑肉不笑:“武陵王又立一功,本相替你高兴啊。”
卫屹之笑了笑,扶着她往外走。
出了宫门,他忽然问:“谢相可有意去本王那里小坐片刻?”
谢殊早知会有这刻,点了点头:“也好。”
马车驶入乌衣巷内卫家旧宅,卫屹之扶她下车,有意无意地握着她的手,再没放开,一路将她牵去了书房。
他亲手给她倒了茶,又拿出了几样吐谷浑奉上的礼品送给她,语气间又亲昵起来:“这次能得胜多亏你那恩人,我与他闲谈,发现他的确是个人才。原本要送他去荆州探亲,但他说已没有亲友在世了,实在可惜。”
谢殊故作诧异:“怎么他也在?”
卫屹之笑笑:“是啊,大约是注定好的吧。”
谢殊不置可否。
卫屹之放下茶盏,走到谢殊身边,忽然伸手搂住了她。
谢殊这次却没挣扎,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仲卿还未死心?”
“我对如意已成执念,绝不死心,除非……你从我一次,我此后就再也不纠缠你了,如何?”
谢殊不怒反笑:“果然你端雅外表都是伪装。”
“领兵作战最忌讳被人看透,我若这么容易被人猜透,又岂能活着回来见你?”
谢殊敛眉低笑,忽而扶着他的双肩站起来,推着他坐下,又坐到了他身上。卫屹之正吃惊,她已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下来。
那双唇从耳垂慢慢落到颊边,又覆住他的唇,含着唇瓣轻轻咬了一口,舌尖轻轻撬开他的牙关,手抽开了他的腰带。
“如意……”卫屹之根本没料到她会这样,有些措手不及。
谢殊将他压在榻上,手探入他衣襟,低低笑道:“你不就是要这个么?口口声声说着对我真心真意,不过就是乱欲作祟罢了。”
卫屹之一怔,扣着她的手松了松。
谢殊嘲弄地看着他:“怎么停了?”
卫屹之笑了笑:“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想跟你断交,所以改主意了。”
谢殊起身,理了理发丝,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卫屹之静坐片刻,叫来苻玄,吩咐将所有派去荆州的人都撤回来。
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却忽然不想探究下去了。因为他明白自己有任何举动,谢殊都会找出方式来应对,他不停,她也不会服输。
沐白自从得知谢殊是女子后就时刻处在戒备状态,特地派人去荆州打听,果然有收获。
谢殊一回府,他便急急忙忙来禀报:“武陵王派过人去荆州,听说还找过您母亲的坟墓。”
“他找不到的。”
“公子这么肯定?”
谢殊喝了一口醒酒汤,忽然道:“有些饿了,去给我端饭菜来。”
沐白莫名其妙,但还是立即去办了。
饭菜端上来,谢殊先狠狠扒了一口白花花的米饭。
她的母亲本是长干里的庶民之女,却姿色倾城,一眼便倾倒了乌衣巷内的世家公子。可惜这段恋情给她带来的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女儿和远走荆州的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