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王络秀的出身,去见一下同是卫家人的太后完全说得过去,不过卫屹之此举分明是明哲保身。他如今位高权重,婚事也须慎重,若要和王家联姻,还得看皇帝是否答应。
谢殊看王络秀一眼,她倒是一片平静,也不知是否明白卫屹之的用意。
与二人道了别,谢殊刚出宫门,沐白迎了上来,摩拳擦掌道:“公子,今晚就让属下去审乐庵吗?”
谢殊被他这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别弄出人命来。”
沐白幽幽道:“公子放心,属下有数,一定会做得对得起已故的大人和我挨的那两刀。”
“……”
乐庵如今是御史中丞,专司监察,没想到还没监察到别人犯错,自己竟先被逮进了大狱,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等他被五花大绑于木架之上,对着沐白那张兴奋的脸,除了暗骂谢家奸佞弄权之外,已全无办法。
谢冉行事文雅,不喜欢看这些残忍的事,叫沐白领着两个酷吏先动手,说过半个时辰再回来。
乐庵虽然年富力强,但养尊处优,哪里经得住酷吏下手,别说半个时辰,一盏茶的功夫都没顶住就晕了。
谢冉用帕子捂着口鼻走到跟前,翻了翻他的眼皮,淡淡道:“人还没死呢,不打紧。”
沐白浑身一震,冉公子的形象在他心中瞬间高大威猛了好几倍。
早朝时百官议事,皇帝点了御史中丞的名却无人应答,不禁纳闷:“乐庵人呢?”
有个多嘴的出列道:“启禀陛下,微臣昨日瞧见乐大人被谢……”
谢殊幽幽一眼扫过去。
“啊,不过再仔细一想,似乎是微臣看错了。”那官员嗖地一下缩了回去,速度快得惊人。
皇帝死死盯着谢殊,抿着唇不吭声。
谢殊大大方方看过去,拱手道:“陛下脸色不太好,定是操劳国事所致,还请陛下保重龙体,不妨早些退朝回宫歇息。”
皇帝被她的话激地差点破口大骂,朕想什么时候退朝用得着你管?
哪知阶下官员忽然跪了大半,齐刷刷地大呼:“请陛下保重龙体!!!”
皇帝胡子抖了抖,起身大步走了,祥公公连忙喊了声“退朝”就去追人。
谢殊出了宫门,沐白已在车旁等候,一脸不爽地迎上来说:“公子,那乐庵嘴巴很严,居然怎么也撬不开。”
“哦?”谢殊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还挺能扛,我亲自去看看吧。”
卫屹之刚好出宫门来,见左右无人,叫住了谢殊。
“乐庵之事,可已有结果?”
“还没有,我正打算亲自去呢。”
卫屹之想了想:“那我与你同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谢殊笑道:“只怕会惹乐庵怀疑吧。”
“那就看你我如何配合了。”
谢冉仍在孜孜不倦地调教乐庵。他虽心高气傲,行事却很有耐心,把乐庵一家老小都拿出来威胁了个遍,连他幼子养的两只兔子都不放过。
乐庵总算领略了谢家的手段和狠辣,额头冷汗哗哗似水流,但还是死死咬着牙不吱声。
幕后黑手谢殊施施然出现在牢房门口,还未进来就已见到他被整得衣裳破碎、浑身血迹,啧啧摇头道:“乐大人,你这是何必啊。”
她走过来,假好心地拿着扇子给他扇风:“本相也是无奈,你就老老实实说了陆熙奂的目的,也好少受些苦。”
乐庵见她朝服齐整,面带微笑,自己却狼狈不堪,想到自己被这样一个出身低微的奸佞之后整到如此地步,不禁怒从心起,伸手就抓了过来:“我没有与陆熙奂勾结,你就是再问一万遍我也不绝不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