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声轻咳从初香嘴里传来来,初香歪过脑袋来,睁开了眼睛。子如凑近初香看着她,初香冲她一笑,子如看着初香的笑自己竟脸红起来,她缩了脖子回了子巫身边。
初香说,他们现在所处的正是染坊的地下室,而这家染坊是五王爷名下的。子如纳了闷了,一开始是五王爷不想用项家的人了,现在又如何与项家为敌来。初香歪着脑袋问子如:“你对纪回城那么放心?”子如也歪着脖子看初香,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来由。初香正色道:“纪公子表面上看起来天性凉薄,性情淡然,实际上他应该很注意家族一词。初香打听到五王爷与项家是有些不合的,果真如此?”子如对初香也不隐瞒,直接将五王爷与项家生意,随后项家又投靠三王爷的事说与了初香听。初香道:“这就怪不得了,据初香所知,现在五王爷手下的大生意都被纪公子做了手脚,那些重要的人物与账簿正慢慢向纪家靠拢。五王爷的财政出入问题越来越大,现在不得不找项家的麻烦了。”
回城?回城做了什么?她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不,不是她没有察觉,而是她对回城根本就没有防备!初香见子如脸色不对了,又立刻道:“纪公子对二小姐绝无坏心,他这样做恐怕也是想刺激一下五王爷,同时也增强自己的实力,毕竟一个商家太过依靠朝中权贵了不是什么好事。想如果不是三王爷及时收拢了项家,怕项氏一族此时正流落街头吧。”
怎么说起回城来了?子如甩甩脑袋,她原来是想问子巫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来的。对,她想起来了!了如抬头看向初香,发现她正冲自己意味深长的笑,子如又去看子巫,子巫也在像初香一样冲她笑。子如怯生生地道:“哥哥,你为何这样冲小女笑?”
子巫抚了子如的脑袋说:“哥哥还以为你的思绪会被初香的话牵着走,不想你又回到了这个时候最应该关心的那一点上。”
子如疑惑地看看子巫,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和初香讲话跳跃性好大,她是真得有些跟不上步调了。
“你想问我什么?”子巫问子如。
子如低头揉了几下太阳穴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着子巫的眼睛说话,那样她的会走神,子巫说话和初香一样,他会一点点偏离最初的东西,最后让与他说话的人也弄不清楚自己一开始是想要与他说些什么来了。
“哥哥,我感觉以前的小女与我一同来找你,可也是幻术?”子如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底下轻轻动着。
“不错,你对别人用幻术时,自己也身处其中了。”子巫见她闭了眼睛,与初香互相看了看,两人嘴角都带上了满意地笑。
“我怎么会幻术?”子如又问。
“你是雨巫的圣姑,会幻术是与生俱来的,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而且没有人逼你到绝境你也用不出来。”
与生俱来?就像耗子天生会打洞、猫儿天生会上树一样?她的幻术是早就存在于骨子深处的?到了危机关头就如条件反射一样自动启动了?子如想起项子如对她说得话来,她说她的哥哥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人物,送天下与他他也不屑,那子巫如何又与初香被困在这里?还是说,这根本也是——幻术?
“放开我!”一个男人的低吼吓了子如一跳,子如睁开眼,发现她正坐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子巫就坐在她的床边,初香就靠在床柜上。与子如所坐的床正对面放着一张椅子,一个脸上身上满是尘土的男子就被绑在了他所坐着的椅子上。
子如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看那个还在作无用挣扎的男人,又扭头过来看看子巫,那双还带着惊恐的眼睛似是在问: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大家不是在阴暗的地下室么?
“小女,你刚才破了我的幻术。”子巫笑得宠溺,他双眼眯着,却没有藏住那鲜红的眸子里放出来的光芒。
子如垂头叹了口气,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不管是在幻境里还是在现实里,子巫说过的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初香,他们在向自己挑明要有大事件发生了。
见子如眉头紧锁,嘴唇时张时合,子巫扭头冲初香道:“将他带去隔壁问话,小女有私话要对我说。”初香点点头,打了个响指,门外进了两名大汉架将那绑着的人连椅子一起架起出去,初香带上了门,子巫轻声问:“继续问吧。”
“哥哥从北内堡出来定不是为了雨巫国王一位,哥哥是为了什么?为了……小女?”子如自问自答。
子巫慢慢起身,他看着子如在屋里踱了个来回,将子如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才笑道:“圣姑果然是圣姑。”子如眉头锁得更紧了,子巫为什么说这样一句话?
“凡是异人,都是生存于时空夹缝中的人,小女便是这样一位异人。”子巫话一出,子如背上立刻出了一层汗。什么叫生存于时空夹缝中的人?子巫看出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子如的额头也开始向外渗汗了,子巫又接着道:“就如各朝圣上是天子一般。”
哦,吓死了,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子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里松了一口气。
“十六年来,仰仗着为兄,你一直骄横跋扈,为兄知道你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吃大亏,不想那一次事后,你竟然醒悟了。为兄不放心,想亲自将你试探了才肯安生隐身在北内堡,可不想,月明小姐与终雯太子的出现,让子巫不能顺利回去了。”